第6章

夜间，晚风徐徐。
“啊啊啊啊！！！”
白家祖宅内，秦楠的嚎叫声兀然响起，仿佛一把锋利的尖刀，划破了午夜的宁静。
“呼啊……呼啊……”
良久之后，那饱含着痛苦与惊惧的嚎叫声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粗重的喘息声。
院子里，秦楠心有余悸地倒在地上，额头的汗水密布，瞳孔颤抖，仿佛遭受了什么难以言喻的酷刑。
“系统……那…到底是什么？”
叮！信息不足，请宿主继续探索……
“我探索你马了个B！”
秦楠一句脏话骂了出来，用力扯着自己的嗓子，似乎想以这种方式掩盖自己的恐惧。
“咔啦——”
细微的声响传来，那血色的骷髅依旧伫立在秦楠身前，明明是充当着护卫的角色，但……
无论秦楠怎么看，都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嘲弄与讥讽。
“砰！”秦楠一脚踹了过去，那血色的骷髅瞬间散架，化作一堆零散的骨头，在地上无力的颤抖着。
“草……”
秦楠暗骂一声，眼中流露出几分后怕，那惊悚怪异的身影刻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呵……呵呵哈哈……”
秦楠一手捂着疼痛欲裂的额头，一手捂着那几乎失明的左眼，有些诡异的笑了起来。
“通冥……通冥……！”
“沟通冥界的眼睛……若是我足够强大，是否能召唤那些存在？”
少年的轻喃声回荡在清冷的院落中，虽然很快便沉寂下去，但却让少年的心荡起涟漪。
系统并未回答他，他也并不需要一个答案。
“有那些存在的帮助……何惧严家？何惧七星八门？”
少年笑了，笑得无比张扬，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傲骨，明明无比狼狈，但却带着尘世间少有的傲气。
“何惧……愚人众？”
这一刻，那夜幕上的乌云仿若无物，秦楠的眼神微动，仿佛看到了那皎皎明月。
喉间微动，似乎是在往生堂中耳濡目染，秦楠自己倒也有了几分文气，豪情壮志之间，有诗句脱口而出。
“燃朱雀，照明月，千难万险终将逝。”
“今夜云开见月时，来日扶摇……”
“凌云志。”
诗句没什么亮点，词藻也一塌糊涂，但在秦楠心中，却好过无数的千古绝句。
“何惧之有，何惧之有！”
秦楠大笑着，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迎着那惨绿色的月光走远。
…………
翌日清晨，往生堂。
“秦哥……诶！！？”
白钬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原本有些忐忑，但秦楠却是坐在床边，柔和地看着自己，再无那痴傻之相。
“秦哥！！！”
白钬一把扑进秦楠的怀里，带着哭腔，哽咽地说了许多，泪水浸湿了秦楠胸前的衣物。
“好了……都过去了……”
秦楠抚摸着白钬的头发，轻声安抚着，随后与其一同下楼。
“见过胡老。”
秦楠向着桌边的老人鞠了一躬，神情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哀乐。
“你似乎恢复的不错。”
胡老端着一个茶盏，茶香四溢，似乎不为凡品。
“全靠胡老帮衬，若非您当日出手相救，只怕……”
秦楠回应着，语气诚恳，眼睛真诚地盯着胡老。
胡老于他有恩，于白家兄妹有恩，这是不争的事实，是秦楠无法否认的事实。
但这个事实……此刻，却成了秦楠压在心头的重担。
往生堂管理着整个璃月的丧葬业务，而胡老作为往生堂的堂主，虽为人和善，但却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底线。
那是，对死者的敬畏。
而秦楠此刻的身份，恰恰就是那玩弄死者的人渣。
而胡老的那份仁慈，是否能保住秦楠，不让双方同室操戈、兵刃相向……
这不好说。
“……你这孩子，别说这些个丧气话。”
胡老轻声笑着，话语柔和，仿佛将秦楠等人看做自己的亲生孩子。
“对了，秦楠。”
“苏家的那个孩子来了几次，既然你已经康复……理应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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