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咱就是敞亮人
“啧，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这有什么，给她一点吃的，说她什么她都乐意听，妈，我虽然退伍了，但是我们营长给我介绍了一个生意，咱们市里新开一家高档商场，里面也卖一些针头线脑的东西，这些都是从我这里进货。”
“这能行吗？
做生意会不会被抓？”
“不会，妈，你相信我，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做生意，再说我只是赚个差价，没大事。”
卫母将信将疑，脸色有些白，卫旭尧转移话题道：“妈，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把你们带城里去。”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跟你妹妹去城里没有供给，去了也是拖累，现在外出证明最多只能开两个月，超过了时间，那就是盲流，要是被抓住了，还不是任别人揉捏。”
“等我在城里买了房子，咱们就一起搬出去。”
“不急。”
“原烨磊想吃细面，妈，你会做吗？”
“会啊，可简单了，你给我烧火，我做给你看。”
母子俩说着家常，没多久一道霸道的香味就从厨房里钻出来。
躺在床上的原烨磊，小鼻子不断的嗅着，循着香味起了身。
打开门跟堂屋出来的卫饱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朝着厨房跑。
卫饱一个伸臂挡住了跑在她后面的原烨磊：“妈，我先到厨房的，我要先吃。”
原烨磊拿着清澈的眼睛看向卫旭尧，像是要让他做主一样。
卫旭尧轻咳一声，微微挪开视线，专注的看着灶膛：“卫饱，原知青是客人，你的礼貌呢。”
卫饱气鼓鼓放下阻拦的手臂，原烨磊高兴地仰着下巴，骄傲的神色一脸都没有遮掩。
卫母都有些想笑。
她怕自己真的笑出声，赶紧低头盛了一碗面，把自己炒的素臊子放在上面。
虽然碗是破的，但是那个面太香了，原烨磊刚想伸手接，卫旭尧己经起身率先接了过来。
原烨磊有些急了：“你不会偏心卫饱吧？”
卫旭尧看了他一眼，语气无奈道：“烫！”
原烨磊知道自己误会了对方，耳根有些红。
卫饱撇着嘴，怪模怪样：“烫，哼，某人就是见色起义，妈，有些人啊，他是有了媳妇儿，就把妹妹扔出墙了。”
卫旭尧面色如常，倒是原烨磊像是小媳妇似的跟在身后。
卫母轻拍一下卫饱，也给她盛了一碗，她这才满意。
“妈，咱们俩一起吃，这面条可真白！”
“不用，妈还有！”
卫饱看了眼锅里的面条，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才端碗出去，看着头都不抬的原烨磊，骄傲道：“好吃吧。”
“恩恩！”
原烨磊己经没有嘴说话了。
卫饱得意的笑了，满足的吃了一大口，但是很快就变了脸色。
因为卫旭尧把她藏起来的鸡蛋扒拉出来了，还剥了壳放在原烨磊的碗里。
她控诉的看着卫旭尧：“哥，这是我攒了大半个月的鸡蛋，你凭什么煮了，还给他吃了。”
说完还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
原烨磊顿时觉得碗里的鸡蛋不香了，他拿筷子戳起来，想要放进卫饱的碗里，却被卫旭尧阻止了。
“别哭了，晚上给你吃肉。”
“好嘞哥哥，这鸡蛋白白嫩嫩的，就应该给原知青吃，我吃那不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纯糟蹋嘛！”
“噗刺。”
卫母是真的忍不住了，转头回了厨房，笑的双肩颤抖。
原烨磊对着卫饱竖起了大拇指。
他一首觉得自己能屈能伸，没想到卫饱比他厉害多了。
“小意思，小意思。”
卫饱还在嘚瑟，抬眼跟卫旭尧对视一眼，立刻端起碗起身道：“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耽误你们多甜蜜。”
一边唱着，一头扎进了厨房。
原烨磊笑着跟坐在他旁边的卫旭尧道：“你妹妹可真有意思,唱的还挺好听的。”
“快吃。”
“哦哦！”
……吃饱喝足，原烨磊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舒服的往后一瘫。
卫旭尧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刚想张嘴，目光落在他盈白粉嫩的指尖。
这碗要是懂事，就应该自己跳水里。
无奈的叹了口气，碗筷不懂事，只能他起身帮忙收拾了。
原烨磊不好意思的起身道：“我习惯了吃完饭就躺着，下次你喊我就行，我自己来，自己来！”
卫饱从厨房里伸出头道：“嫂子，你安心坐着，家里的老爷们就得训练，要不然以后有你的苦头吃，我……”卫饱的长篇大论，在自家亲哥阴沉的脸色下住了嘴。
原烨磊笑眯眯的看着她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古灵精怪，好玩的很。
白嫩的手指在口袋里掏了掏，很快，嫩白的手心摊开，最中间是几颗被彩色塑料纸包裹的糖。
卫饱一个蹿身就跑了出来，盯着他手中的糖道：“这是什么糖？”
“巧克力，前面虽然有点苦，但是中间往后就甜了，所以千万别吐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巧克力我最喜欢了，嫂子，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真的好久没吃了。”
卫母在厨房里笑着摇头。
卫旭尧透过窗户轻嗤一声道：“她倒是会卖乖，说的好像她吃过一样。”
卫饱吃的巧克力，迟疑了一下对着原烨磊说：“你等着！”
说着钻进了厨房。
堆了半屋子的柴火下面，硬是给卫饱搞出了一个小洞。
卫旭尧吃惊的看着她，特别是她扯出一个盒子，里面是满满的蛋。
什么蛋都有。
卫饱得意一笑：“狡兔三窟！”
卫母笑的温婉：“怎么舍得碰你这些蛋了？”
卫饱理所当然道：“她都给我吃巧克力了，我也不能太小气，你问问哥，现在的巧克力是不是需要外汇券才能买？”
卫旭尧眉头皱起：“你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他都要怀疑是不是间谍了，怎么外汇券她也知道。
卫饱一副高人的模样，肉疼的拿出几个放在卫母的手里：“妈，给我嫂子再弄点蛋花汤，多放点糖，也算是餐后甜点了。”
卫母点了点她的鼻子：“真给我？”
“拿去拿去！”
卫饱说着跑出了厨房，对着原烨磊道：“礼尚往来，你也别说我小气，一会你就知道我妈做的餐后甜汤有多好喝了，保证你舌头都吞到肚子里。”
“真的这么好喝？”
卫饱没有说话，而是敞亮的拍了拍胸脯，一脸得意的竖起大拇指。
原烨磊顿时期待了起来。
卫母的手脚很快，蛋花汤端上来的时候，这香味让本来己经饱了的原烨磊，硬是又喝下去一碗。
这一碗也是伸着脖子应咽下去的，但是嘴巴还是馋，特别是看着卫饱一碗又一碗的喝，眼里那个羡慕啊。
“你这蛋花汤不会是自己想喝吧？”
“福嗦，窝……吸溜……似……”下面的话己经呜咽不清了。
要是不卫母从厨房里走出来，卫饱非得再喝一碗。
倒是卫旭尧喝了一碗就放下了，原烨磊目光频频看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