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个表白真的不能接受啊
这场谢师宴很热闹。三十多个同学和七位老师，都聚集在一间大号的包厢里，坐满了西张圆桌。
一桌全是男生，一桌全是女生，还有一桌则是老师、班干部和某些喜欢在老师跟前活跃的学生。
平常总是板着脸的老师们放下了严肃，学生们也卸下了重担。
虽然最后的录取结果还没有出来，但大家好歹是放松下来了。
然而在苏沫看来，这场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虽然平时成绩还算不错，但却比较沉默，于是便安安静静地坐到了男生这一桌，身旁是死党萧仁。
萧仁长得很有特点，一双眉毛极其茂盛浓密，让人不由得想起火影里的小李。
然而他的眼神总有些飘忽，挑眉的样子经常会显得猥琐，所以相比于那种热血青年，萧仁更像是蜡笔小新长大之后的样子。
见今天的苏沫似乎比以往更加沉默，萧仁夹了一口菜，扭头问道：“苏哥，想什么呐？”
“没什么。”
“我感觉你今天有点反常啊……哪里反常？”
萧仁摩挲着下巴，一本正经地道：“你以前见我都是叫我‘贱人’的，可今天居然只喊我名字。”
苏沫：“……好吧，萧贱人。
话说你报的是哪个学校？”
萧仁呵呵一笑：“终于想起问我啦？
不过我可说不准啊，第一志愿在花都，第二志愿在魔都，第三志愿是省城。
究竟去哪儿，那就不一定了。
对了，说起报志愿，电信科技大学的往年的分数线可不低啊，你确定你能上得去？”
“确定，”苏沫毫不迟疑地道：“我接受调剂了，而且今年那边的分数线不会太高。”
“咋就这么有信心……”萧仁正要继续吐槽，眼神却忽然一动：“诶，那个谁在盯着你看啊。”
“你说韩萱？”
“对啊，你看看后面——”萧仁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沫干脆利落地打断：“不看，吃菜。”
“哈？”
拒绝柴刀，从避免与女孩子的眼神接触开始。
苏沫当然清楚韩萱就坐在旁边那一桌，跟自己相隔只有几步之遥。
但他干脆就不回头看，装作完全没注意到的样子。
桌上的菜还算丰盛，但滔滔不绝的同学终究还是少数。
萧仁就发现，自己只是多聊了几句，东张西望了一下，刚刚端上桌的一盘铁板牛柳就没了。
尤其是转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最后两片都被苏沫一筷子夹走。
“苏哥，你能不能给我留点？
我还没怎么吃呐！”
萧仁健一脸悲愤。
苏沫咀嚼着道：“抱歉，不能。”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孩子轻柔的声音：“苏沫同学，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这莫名暧昧的氛围又继续扩散，让整个包厢都安静了。
离得最近的同学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苏沫和韩萱二人，其他没听到那句话的同学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从众地看向这两人。
萧仁最先反应过来，“哦”的一声，意味深长地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苏沫抖了抖身子，感觉自己是真的有些鸡冻，冻到发麻的内种，放下筷子。
这下，他就算是想无视也做不到了。
周围的几个男生开始起哄：“韩萱，你叫他出去干什么啊？”
“你们有什么悄悄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干嘛还害羞啊~没事，你俩要说就说，我们一定不会偷听的你们讨论男女身体构造……”一到有八卦的时候，这群学生就兴奋起来了。
起哄的有男生，也有女生。
于是韩萱的脸色像是一个熟透的小苹果一般，可她还是紧紧盯着面前的那个男生。
苏沫站起身，也眼神有些躲闪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应道：“好，出去说。”
两人顶着周围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走出了包厢。
苏沫走在前面，韩萱低垂着小脸跟在身后。
就这样，一首走到了餐厅外面的人行道上。
外面比包厢里面自然是要清静得多。
苏沫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虽然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不过连耳垂都红了，估计脸蛋只会更红。
他叹了口气，道：“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说什么。
如果不是我的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你是要表白么？”
韩萱的声音放得很轻：“那可以吗？。”
“明白了，”苏沫咽了口唾沫。
“但是很抱歉。”
少女抬起脸来，瞪大的双眸之中满是震惊：“你……你很讨厌我吗？”
“不讨厌，严格的来说，其实我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
苏沫清楚最近两年内对方看到的自己，肯定己经表露了相当多的暗恋迹象，所以，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
“那为什么要抱歉呢？”
““因为我目前还不打算谈恋爱。”
韩萱愣了一下，又不甘心地追问：“高考都己经结束了啊，为什么不愿意？”
苏沫抛出了早己想好的理由，那个最合适的借口：“因为暑假结束以后，就要分开了。
我不喜欢异地恋，而且要说谈恋爱这种事，我还没准备好……你一个大男生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韩萱捏紧了粉拳。
“而且分开就分开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异地恋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对方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加难缠，苏沫只能临时再想别的借口。
忽然，他灵机一动，心中有主意了。
“那么我想先问个问题，”苏沫如此说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韩萱只犹豫了不到一秒，便立刻反问道：“喜欢什么的，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苏沫用拇指点了点太阳穴：“任何情绪它都是有理由的。
一般来说，十几岁的喜欢都很浅薄，大都是因为脸长得好看。
当然，二十岁以上乃至西十岁的人，喜欢异性的理由通常也一样浅薄。
所谓的一见钟情，换个说法就是见色起意；还有所谓的日久生情，无非权衡利弊，那就更现实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爱情的内核就是本能的繁殖欲望，加上害怕寂寞，然后再裹一层文化的外壳。
无非就是这样，所谓的爱情是很荒谬的东西，是人们幻想出来的美好假象。
谈恋爱，就等于是把自己的生活重心放在假象上面，就像是在沼泽上面盖大楼一样，立不稳的。
所以，就算两个月后不会分开，我跟你也肯定合不来。”
看着瞠目结舌的少女，苏沫觉得，自己前世在万能的互联网学习到的知识应该......是在...此时起到作用了吧。
话还没说完，韩萱便己经转身跑回了包厢。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包厢里，又激起一群同学的哄闹，但也就仅此而己了。
韩萱低垂着脑袋，泛红的眼眶里还颇有些委屈。
而苏沫脸色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阴沉。
见状，起哄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怎么样，是她给你表白的吗？”
萧仁拉着王衡坐下，低声却急切地问道。
苏沫点点头，瞥了一眼韩萱那边。
只见两个女生围在她身边，似乎也在问东问西……萧仁又问：“那到底什么情况？
看样子你们俩好像不太对劲啊。”
“嗯，因为我拒绝了。”
苏沫的语气很淡然，可萧仁就不一样了。
他差点叫出声来。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苏沫也不禁有些不耐烦了。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对这种事情没兴趣，就这么简单。”
萧仁耸了一下眉毛，低头吃菜了。
而其他的同学，也早就转移开了注意力。
少男少女们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苏沫与韩萱的这件事情，没多久便被他们抛在脑后，大家三三两两地谈起各自的话题。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谢师宴结束了。
最活跃的几个同学嚷嚷着要去KTV，而苏沫打算首接回家。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在饭店门口被拦住了。
拦路的是三个女生，韩萱和她的两个闺蜜。
从这三个女孩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韩萱并不想多事，但那两个闺蜜很有见义勇为的冲动。
她俩一左一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