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次被男生背着
程绵蹲在地上，扶着右腿扭伤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男孩赶忙凑过来，低头看了看，愧疚又担心。“还能活动吗？”
男孩声音温柔。
程绵试着站起来，但吃力地尝试了一下就放弃了。
很疼。
男孩看了这样子什么也没说，小心翼翼地把程绵扶起来，让她背靠着大树支撑一会儿，然后自己低弯下腰，说道。
“上来吧，我外婆会治扭伤，我带你找她。”
“……”程绵感觉不太好意思。
丁祈泽看出了她的腼腆，安慰说：“上来吧，要不然就得去医院了。”
程绵一瘸一拐地慢慢贴近男孩，胳膊揽着他的脖子，在炎热的夏天傍晚仍然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她的心跳都变得局促起来，她从来没被男孩子背着过，这种感觉好奇怪。
蟋蟀和蝈蝈有节奏地在角落里鸣叫，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夏夜中愈发清晰。
程绵的头轻轻靠在男生的肩上，感觉到一丝温热，心跳止不住地加速，男孩的头发扫在她脸上有点痒，可她一动也不敢动。
男孩把她背进屋子里，程绵打量了一番，屋子里的陈设皆是老旧但是十分精致，玄关尽头挂着一张老照片，上面是一家西口，是上一辈人照片的风格。
蓝色的玻璃透着淡淡月光，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屋子里还飘来阵阵好闻的饭香。
昏黄的灯光下，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正在忙着煮饭，随即是男孩亲切地唤了一声“外婆” 。
外婆转过身注意到男孩回来了，还背着一个女孩。
“哎呦——”外婆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连忙小跑过来，陈旧的地板在她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外婆语气慈爱又急切。
“丫头啊，这是怎么了？”
“她小腿扭到了，外婆你快给她看看吧。”
程绵被男孩轻轻地放在沙发上，。
男孩又给她倒了杯水，程绵感觉小腿己经没有刚刚那般疼痛了，但还是不敢活动。
外婆解下围裙，说：“你在这坐啊，阿婆给你看看……。”
程绵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我外公以前是资深的中医，我外婆也会一些中医疗法的。”
男孩把水杯递给她，见程绵面色凝重，宽慰她说道。
外婆颤巍巍地戴上眼镜，程绵仔细观察到，她脸上虽然布满岁月的留下的皱纹，但仍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还带着独特的书卷气。
外婆仔细地一处处按着她的伤处。
“好孩子，让我看看，这儿痛不痛？”
“有一点。”
“只是轻微的扭伤，不碍事儿，我找药来给你擦一擦就好了。”
外婆温和安慰她，男孩在一边看着，心里十分惭愧。
“嗯，谢谢阿婆。”
过了一会儿男孩开口说道。
“对不起啊，我不该让你爬树的。”
男孩抿着嘴，眉眼低垂，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男孩鼻梁笔首的轮廓被勾勒上莹莹的光芒，看起来好乖。
“是我自己要爬树的，害，你别放在心上。”
“你这调皮捣蛋的孩子，好端端地带人家丫头爬树干什么。”
外婆责备着丁祈泽，又从卧室里找来了药，用熟练的手法揉着程绵的伤处，温和细腻，程绵感觉到很舒服，痛感真的慢慢消失了。
“丫头啊，你再走走看，是不是不疼了？”
程绵双脚微微点地，试探地站起身，感觉不到疼痛后又慢慢站首走了两步，居然真的不痛了。
“真的不痛了哎，好神奇啊。”
“你看，我说的吧，我外婆很厉害的。”
男孩见她好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外婆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小孩，这才想起来锅里还熬着粥，“哎呦，坏了，我的粥要糊了。”
于是连忙跑到厨房去。
“你吃饭没，留下吃点东西？”
丁祈泽问道。
“我吃过啦，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好，那明天见。”
男孩声音清脆低沉，仿若在她耳边低语。
程绵眨眨眼，眸子亮得像夜空的星星，脸上扬起纯粹的笑意。
她微微张了张嘴，但那一句“好” 却不知怎么了，像一只鱼刺卡在喉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明天见。
年少时的心动藏在少女害羞的脸红里和少年小心翼翼的招手里，纯粹干净。
夏风如约吹过一场又一场滚烫的青春，唯独那天晚上温柔的风，在程绵的心里吹了许久。
**“明天我们回老家。”
徐燕说这话时程绵正在洗漱台前洗手，她刚打上泡沫，听到这话立刻就愣住了，连忙关上了水龙头，从洗手间探出头问道。
“回老家？”
回老家做什么，她们明明上个月才搬到京州。
徐燕从沙发上坐起来，严肃地点了点头。
“你今年上高一了，过两年高考是大事儿，这几年是最关键的时期，爸爸妈妈觉得应该给你一个稳定的学习环境。”
徐燕交叉抱着胳膊，显得有点强势，她思索了几秒，又说道。
“所以我陪你待在老家白城，你爸自己在这边工作。”？？？
好家伙，你们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她才开学两天。
“可我觉得京州挺好的啊。”
程绵嘟囔了一句。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徐燕一个杠上开花，堵的程绵无话可说。
“妈，你少在网上学那些奇奇怪怪的话……”程绵无语，徐燕女士净在网上学一些流行的网络用语，说她们做销售的就是要贴近年轻人，之前徐燕就在网上学了几句什么下头，芭比q之类的……“绵绵，京州是好，但是我在京州工作就照顾不了你了，我回老家就是为了能有时间陪你。”
可别了，她可太了解自己的亲妈徐燕女士了，工作狂徐燕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忘了睡觉，怎么可能有时间照顾自己。
相比京州，她当然是对老家白城的感情更深，毕竟她的童年都是老家度过的，儿时的玩伴也都在老家生活。
程绵上小学后父亲工作忙起来了，她才开始不停地转学搬家。
但她现在居然莫名地有点舍不得这里。
程绵又打开水龙头 冲掉手上的泡沫，语气有些落寞地问。
“妈，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朋友吗？”
徐燕己经开始收拾行李了，头也不抬一下，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回应道。
“为什么？
哎，我那卷胶带放在哪了……算了。”
程绵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就算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的。
就这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