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言涵指了指房间内的卫生间，“我用完了，你去洗漱吧。”
裴衷拿起睡衣走进了卫生间。
干湿分离的浴室中四处飘荡着沐浴露的香味。
那是言涵身上的味道。
它们顺着裴衷的鼻尖儿，沿着各路神经一路攀升到大脑。
裴衷身体里越发的炙热难以忍耐，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以前他与言涵缠绵的画面。
言涵坐在床上简单刷了一下手机，正准备睡觉之时，忽然意识到，裴衷进卫生间里有一段时间，却一直没听到水声。
言涵狐疑，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卫生间门口，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
几秒钟之后，言涵猛然意识裴衷在里面做什么，脸色刷的爆红，匆忙跑回床上。
过了片刻。
浴室内才响起淅沥的水声，不大会儿停了，裴衷从浴室里出来。
言涵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塌了下去。
很快言涵就进入了梦乡。
夜里她半梦半醒，仿佛听见耳边有粗重的喘息声。
言涵清醒过来，发现这喘息声不是来自梦里，而是来自身边人裴衷。
言涵借着月光，看了他一眼，“阿衷，你睡着了吗？”
“没有。”裴衷声音嘶哑。
“你脸色怎么这么红？”
说着，言涵伸出一只手，在裴衷额头上试了试。
热的发烫。
“阿衷，你发烧了？！”言涵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她的手凉凉的，如久旱逢甘霖。
裴衷情不自禁地捉住她的手，贴在脸上，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闪着幽暗的光芒。
“不是发烧。晚上喝的汤有问题。”
那应当是个补汤。
而且是大补的汤。
言涵不是未经过事的小女生，意识到什么，问：“那……现在怎么办？”
裴衷撑起身子，猛地将言涵压在身下，四目相对。
他克制着，眉头皱成一个疙瘩，额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呼出来的热气炙热无比。
言涵纠结了一番，双臂攀住他的颈子，手指拂过他后颈干净利落的发茬，小声说，“你轻一些。”
裴衷面露隐忍之色，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在言涵的颈窝。
突然，他利索地翻身下床，大步往卫生间走去。
“阿衷？”
“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裴衷走进卫生间，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言涵呆呆地躺在床上，心里难堪至极。
她怕他难受，想要当他的解药，只是人家未必领情啊。
他宁愿难受，宁愿去冲冷水澡，也要守住对楚思宜的忠诚。
她只是一厢情愿。
言涵盖好被子，翻个身，半蜷着身子，闭上眼睛。
卫生间的水声就像冰冷的雨点落在她心里。
可即便这样，她心里却还是担心他，大晚上洗冷水澡，兴许会感冒。
言涵立刻将自己这种想法甩出脑海。
就像他能为了楚思宜不顾自己的身体吃辣一样，他心甘情愿。
他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她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片刻之后，淅沥的水声停了。
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脚步声缓缓靠近。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言涵感觉到身边的床铺凹陷下去。
一股子冷气袭来，言涵拢紧了被子，“好一些了吗？”
“嗯。”裴衷低声应道，“睡吧。”
言涵没再说话。
房间内安静下来，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
言涵不知裴衷有没有睡着，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方才的睡意早已经被驱散，脑袋里一片清明。
躺的太久，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她翻了个身。
不知过了多久，裴衷压着嗓子咳了几声，“言涵？”
言涵没有作声。
裴衷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走向卫生间。
淅沥的水声又响了起来。
片刻后，裴衷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床上的身影换了个姿势。
“我吵到你了？”他在床边坐下来，低声问。
“没。”言涵摇摇头。
“睡不着？”
“嗯。”
“我给你讲德语故事？”
“嗯，谢谢。”
裴衷会中英日德四种语言。
以前她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给她讲德语故事。
她不懂德语，但听着他舒缓的语调，会格外的安心。
房间内响起裴衷低缓的声音，富有磁性。
言涵将脑海中的杂质摒弃，认真地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裴衷的声音缓缓停下，低声喊道，“言涵？”
无人回应。
她睡着了。
裴衷帮她掖了掖被角，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间手机铃声响起，言涵摸到手机，闭着眼睛，却准确的按到接通键：“谁啊？”
“嘟”的一声，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言涵这才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屏幕，瞪大眼睛。
猛然发现她拿的是裴衷的手机。
这下言涵彻底清醒了，她看着方才的通话记录，备注上写着“思宜”。
完蛋。
她接了楚思宜打给裴衷的电话。
言涵连忙把裴衷喊醒，“不好意思，刚才我接了你的电话，是楚思宜给你打来的，你要不给她回过去？”
裴衷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接过手机翻身下床，一边拨通楚思宜的电话，一边往卫生间走去。
刚一拨通就被电话那头挂断。
接连几次都是如此，明显是楚思宜生气了。
裴衷匆忙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我先走了，让司机来接你。”
言涵坐在床上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可真是紧张楚思宜啊。
“咳咳咳，”房门口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她敲了敲房门，“阿涵，起来了没有？我刚才看见阿衷走了，这小子急着上班，也不必早饭都不吃呀。”
“奶奶我起来了，这就出来。”
言涵扯了扯嘴角，挣扎着站起身穿衣。
此时此刻裴衷站在楚思宜的家门口已经两个小时。
王妍终于打开门，让裴衷进来，小声对他说，“思宜现在情况非常不稳定，你不要刺激她，尽量顺着她一些。”
“嗯。”裴衷走到卧室门口敲门，“思宜，你在吗？”
“我不在。”房内传来楚思宜大喊的声音。
裴衷直接推门进去，却看到楚思宜坐在飘窗上，紧张的说，“思宜，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楚思宜双眸含泪，凄惨的笑着，“阿衷，我活这么大，没有别的所求，只希望能够一生一世与你在一起，可现在连这个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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