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翌日,一早。
青囊院。
陆璟看着面前一桌子的精美饭食,嘴角轻轻扯出了一个弧度。
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一年多了,他还没有想通为什么当初,她一直没有来上京找自己。
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吗。
这次他来亲自找她,她该是欢喜的。
虽然她是一个商女身份低贱了些,但自己喜欢她,哪怕是抬高她的身份,纳她为妾,也是没有人敢反对的。
……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陆璟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陆伯,”
他压着怒气,唤陆伯。
门从外面打开,进来的却不是陆伯:“大人,陆伯出去了。”
“来了,回来了,”陆伯上气不接下气的,撩着衣摆跑进来。
陆璟看着陆伯满头大汗,身后还跟了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却独独没有盼来他最想见的人。
难免有些烦躁。
“她为何还不来,”说着,他又将眼神看向那个不认识的男人:“他又是谁。”
陆伯被陆璟这么问,心里也是一肚子的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今天一大早准备好了饭肴,就等着那小娘子来给他家大人解相思苦了。
谁知道左等右等,那小娘子迟迟不来,没法呀,他能让他家大人干等吗。
所以自己又出门去姜家找了一趟,谁知一去,姜家的人却说他家三娘出门做生意去了,连地点都不曾告诉自己。
乖乖,去年他不是没有见过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柔弱的很,现在居然能出去做生意了,可不吓人。
他再一仔细打听,呵,简直又打破了他的见识,什么商界女诸葛,女英豪的。
那更是跟去年的姜家三娘沾不上边。
他正犯愁回来怎么跟他家大人说,小娘子根本不惦记你,人家出门做生意去了。
刚到仪清坊的门口,这又来一个晴天霹雳,他家大人贴身的暖玉扳指,居然在一个当铺掌柜的手里。
当初,那暖玉扳指还能给了谁,不就是那个姜家三娘吗。
陆伯将他打探出来的姜家三娘消息,事无巨细的跟陆璟细说了遍。
果然陆璟之前也只是等不来人的烦躁,可现在的脸色直接铁青。
当铺掌柜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蕴含着怒气吓人的很,去年一个小娘子在他这当了一个玉扳指。
普通的玉扳指也就罢了,谁知里面刻的是明和二字,上京城里的陆璟就是字明和,再加上那玉质地不凡。
他们云陵当时又来了那么号神秘的上京城大官,由不得他这个见惯了好东西的人不往那处想。
当时他还当扳指,是那小娘子偷的贼赃,没等多久他就想来仪清坊交还,想着蹭一个机遇。
谁知道他不巧扑了一个空,人早走了。
可他也不敢随意的将扳指给卖了,留在了自己手里,就等着有今天这一日亲自奉还。
但来了后,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呀,玉扳指似乎是眼前的男人亲自送出去的。
“陆,陆首辅,这扳指还……。”
掌柜的话才说一半,陆璟那锋利如刃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吓的他赶紧磕头解释。
“啊啊啊,陆首辅这扳指真不是小人使手段得来的,真是一个小娘子过来当的。”
当铺掌柜现在是一点交情,都不想跟陆璟攀了,只想赶紧还了扳指走人。
虽然他没有见过上京城里,午门上的人皮灯笼,可也不想当云陵城里的人皮灯笼。
陆璟不知为何,心中一片苦涩,拿起桌子上的玉扳指。
过了半晌后,他声音压的极低,有些抵触的问了出来:“这扳指是何时到你手里的。”
当铺掌柜以为陆璟是想跟他对时间,他更不敢隐瞒:“是,是八月二十二。”
“八月二十二,”陆璟在口中小声的呢喃,那正是她从自己这里离开的当天。
可笑,前脚刚给了她扳指为她指了明路,后脚她就将自己的心意弃之敝履。
好一个姜家三娘,枉他惦记了她一年之久。
“出去后,话不要乱说,”陆璟看着跪在地上如筛子的掌柜很是心烦。
“是是是,小人一定将嘴闭的紧紧的跟哑巴一样,”掌柜的如释大放连忙磕头,最后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陆璟跟陆伯后,陆璟又幽幽开口:“陆伯,您就没有话跟本辅说吗,比如去年姜家三娘是如何找到本辅这里的。”
“三郎,当时老奴也是看您对那姜家三娘不一般,才斗胆从中间串了线,老奴有罪。”
陆璟从来不近女色是陆伯一直知道的事,可是他一时不近女色没关系,但家里人着急呀。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让他家大人另眼相看的人,他怎么也要为自家大人筹谋一番的。
再说了,他家大人要真的是不喜欢人家,当时就可以将人给赶出来,何必从午后一直留人家到第二天清晨。
期间还叫了那么多次水。
要他说,当时他家大人就应该将人给带回上京,要是带回去了,还省得如今又来云陵周折一次。
“所以,她根本不像你说的对本辅痴心一片,反倒是本辅跟一个小丑似的,还巴巴的找来了。”
陆伯毕竟是家里老人了,陆璟也不想过多为难他,可他看着手里的扳指实在来气。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他,尤其还是一个小娘子。
“这么可能,三郎您是上京城里多少贵女想嫁的人,当初姜家三娘从仪清坊走出去的时候,老奴见她脸色难看的紧。”
“想来是因为您没有留下她,她伤心来着,这扳指或许又是因为她父母入狱,家里困难她典当救急用的。”
陆伯越往这个方向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天下又有哪个小娘子,能拒绝得了他家大人呀。
果然不仅是陆伯这么想,陆璟听陆伯这么说后脸色稍好了些。
她居然因为自己没有给她名分难过了。
说不定,她卖了他给的扳指,就是为了给家里救急的。
她一个女儿家,做起生意来应该很难吧,肯定撑的很辛苦。
“如今她人可能查到在哪里,”陆璟声音又淡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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