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进展不错。”肖燃回着，“排除那些对焦不准的，和一些日常生活没有任何价值的照片外，前前后后的也拍下不少东西。”
刚毕业的孩子大多都是对这个世界满腔热血的，他们在做事时可以不计得失、不计回报。
一份未被尘世间的利欲污染了的初心，做任何事都会事半功倍。
厉司年喝了口‘糖精’咖啡，似乎是觉得不够甜，又朝里加了一大块方糖，轻轻搅拌着，开口道：
“让泰一找个时间来见我。”
肖燃闻言一愣，问道：“厉总，这事儿，您是打算亲自办？”
见厉司年点头，肖燃有些顾虑的说道：
“泰一鞍前马后的跟了王伯张很多年了，厉总，说句不大合适的话，即便是您亲自出面，估计他也不会出卖主子的。”
厉司年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任何一个坚不可摧的关系。”
说着他将视线幽幽看向窗外那片不见天日的霾云，淡淡道：
“越是看着忠诚的人，往往都是反咬你最狠的那个人。”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轻到让人看不清情绪。
肖燃不再多言。
他知道他们厉总之所以纵横商海未曾一败，不是因为他运气好，而是因为他做任何事之前，都是经过无数深思熟虑的推敲跟反推敲之后才做的决定。
“知道了厉总。”肖燃说道，“我这就去联系泰一。”
说着肖燃转身，没走几步忽然身形一怔。
越是忠诚的人越容易反戈？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有代入感……
他忽然回过头冲他们厉总急道：“厉总我可是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厉司年好静，肖燃在他面前鲜少有这样急躁的时候。
所以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喊，便显得格外的聒噪。
厉司年皱眉睨着那双写满了‘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的眼睛，简直一脸的莫名其妙。
屋内一阵略微尴尬的沉寂过后，厉司年淡淡道：“我知道，还有事么？”
肖燃很明显的松了口气，逃过一难似的笑道：“没事了厉总，我去办事了。”
房门被轻轻关闭，厉司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刚好。
他打开笔记本，熟练的点开一个页面。
是《予你同行》刚刚更新的半决赛视频。
厉司年手动略过了几位对他来说依然脸盲的练习生，看着某戏精少年的那个燃爆舞台的表演，将加了无数次糖的咖啡杯举到唇边。
嗯，这次甜了。
半决赛之后，《予你同行》的节目是要进行新一轮投票的。
苏黎星赖在顾辰的屋子里，看着面前这个异常淡定，只知玩手机的‘网瘾少年’说道：
“辰爷，你也太沉得住气了吧。你对自己的排名就一点都不好奇？”
顾辰盘着腿坐在地毯上，捧着手机聚精会神，像是正在拆除炸弹的爆破人员。
她将嘴里的棒棒糖换了个位置，右脸撑的鼓鼓的，头也不抬的说道：
“老夫一个将死之人，先是顶撞了‘厉帝’，又惹得天下百姓口诛笔伐人怨天怒的。什么投票不投票的，已经不重要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了，顾辰用脚丫子想都知道迎接她的将会是什么。
这个剧本的女主角是安迪又不是她，哪有那么多的光环给她用？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苏黎星皱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要是那天你说话但凡搂着点儿，现在我没准儿可以去替你求求司年哥，让他帮你想想办法。”
“哼。”顾辰听着这种奇葩的说法一声冷哼，“他？算了吧，那样我绝对会死得更快。”
一直默默不语的关九海忽然开口道：“不然这样好了，我帮你联系凤娱文化，让他们帮你澄清？”
顾辰闻言一愣，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据她所知，关九海的家境很一般，他参赛前的那些粉丝，大多都是在他酒吧驻唱时迷上他的。
凤娱文化那样的行业大佬，他这个小歌手应该是接触不到，更说不上话的。
不过对于关九海的身世，练习生之间早就有流言，说他有个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的妈妈。
具体是怎么‘牺牲’的，说法就很暧．昧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儿，别人的家事，顾辰不爱掺和也不感兴趣，更不喜欢给人家添麻烦。
沉浸在游戏世界里的她，在百忙之中冲关九海投去一个感谢的笑容：“谢啦～不过不必麻烦了。”
说着，她继续盯回游戏，一边玩一边说道：
“我现在就是一瘟神，你俩以后别往我这儿进，你们没看见那些练习生看着我都绕道走，生怕染上晦气么。”顾辰说着，忽然冲手机急赤白脸的喊了句，“老K老K，八倍镜我这儿有！”
说完，她又用十分平和的语调继续道：“而且苏黎星就算了，你挺大一个关九海怎么也老往我这儿钻？我怎么不记得咱俩啥时候那么要好了？——我去！老K你瞎么？你跑反了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后面320方向的草稞子里了！！”
苏黎星‘打抱不平’道：“你当我们九海稀罕你呢！那是我硬拉着他，要不他才不爱往你这狗窝钻呢！走九海，咱回去！”
他说着就要去拉关九海，顾辰余光瞥了一眼，不慌不忙的说道：
“先别急着走，我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留了点‘遗产’给你们，就在床底下，都是上次‘抄家’时候偷着顺下的。你们分了吧，只当留个念想。”
苏黎星天生长了一张吃货的嘴，只要是听到吃，脑子还没动呢，身子就先跑过去翻腾了。
身处决赛圈的顾辰这会儿屏气凝神，刚锁定目标掏出了手雷，就听见关九海猛地大喊一声：
“你们快来看！”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顾辰手剧烈一抖，下一秒，屏幕上就出现了全队团灭的标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屏幕，一脸呆愣，甚至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关九海几步走到顾辰身边，刚要开口，就被她一个手势打断。
只见她默默拨通了一个号码，将手机放到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