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给他们机会

看见宁瑶盯着自己，少年开口了：“将军，在下孟昭，原来曾是何大人的手下。”

宁瑶转而看着孙蓝，后者被盯的有些不自在，问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有时候宁瑶觉得孙蓝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孟昭立刻道：“这个将军不用担心，何大人很少关注自己的手下。”有这么个灵光的家伙在孙蓝手下也好。

孙蓝见宁瑶对孟昭颇有兴趣，便推荐道：“这小子特别擅长跟踪。”

来的真是时候，宁瑶心里暗喜：“那调查青莲教的任务就交给孟昭你了。”

孟昭欣然接受，立刻和孙蓝动身离开了。

凤尘无比佩服道：“你手下从来不缺人才！”

宁瑶道：“青陵国内当然不缺人才，我要做的是给他们机会。”

夏季天黑的很晚，建安城中的人都歇下了，天色才刚刚暗。空气中还带着白天的余热，只有蝉鸣声回荡在院子里。

宁瑶时不时望向大门，自从孟昭和孙蓝离开以后，她就不曾安静下来。见宁瑶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凤尘问：“你这么担心的话，我出去看看？”

宁瑶摇摇头，拉着凤尘在台阶上坐下。抬头可以看见夜空。在看不到月亮的夜晚，银河和繁星清晰可见。萤火虫从草丛里飞出来，带着淡淡的绿色的光。

宁瑶想伸手抓住它，不料萤火虫很快便从指间飞走了。她叹了一口气，又回到台阶上坐下。

“你有没有带着丝绢？”凤尘问她。

宁瑶递给他随身带着的白丝绢，质地轻薄，是白芷帮她挑的：“你要这个干嘛？”

“你等着。”不出一会，凤尘用丝绢装着几只萤火虫递给了宁瑶。

宁瑶难掩惊喜的神色：“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这个！”

凤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父亲……”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改了口：“皇上教我的。”

宁瑶知道凤尘依旧没有原谅皇上，她便说：“跟我谈谈你的父亲吧。”

凤尘陷入了回忆里：“母后在世的时候，每到夏天的晚上都喜欢跑到花园里。她喜欢萤火虫，不过就像你一样，她总是抓不到它们。”

宁瑶不禁笑了出来，在她的印象里，秋华夫人是个高贵又精明的女人：“抱歉，我没有想到秋华夫人她……”

凤尘明白宁瑶的意思：“其实她和你很像。”

“什么？”宁瑶觉得脖子有点烫，现在她的脸一定红了，“我哪能和她那样高贵美丽的人比？”

凤尘捧着宁瑶的脸：“别这么说，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人。”

宁瑶觉得如果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自己会害羞死：“我们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吧！”

凤尘也不继续逗宁瑶了，慢慢向她描述皇上和秋华夫人的故事：“又一次皇上来后花园找母后，看到正在抓萤火虫的母后扑了个空。”

“于是皇上拿过母后的丝绢，为她抓了一袋萤火虫。”

想不到皇上和秋华夫人曾经也这样浪漫过，宁瑶不禁感叹道：“他们两人真好。”随后她意识到正是皇上当年以叛国罪处死了秋华夫人，立刻道：“抱歉。”

“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秋华夫人的死，凤尘也渐渐释然了，“后来皇上娶了现在的皇后。这个女人背后有一个家族支撑，就连皇上也对她毕恭毕敬的。”

“为了独揽后宫，皇后设计诬陷母后。”

宁瑶注意到，不易察觉的，凤尘揽住她的手臂绷紧了。她伸手抚过他的背，如果现在提起赤岚的太子，宁瑶想必也是同样的反应。

“你不想见见皇上吗？”宁瑶问凤尘，毕竟当年害死秋华夫人的是皇后，让凤尘无法原谅的是皇帝什么也没有做。

或许皇上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呢？

随后是长久的沉默。正好这时候，孟昭轻轻的落在房顶上。

宁瑶也不禁赞叹：“好身手。”

而孙蓝正翻过院墙跑进来。以他的体型来说，也确实不是个练轻功的料。

等孙蓝喘着气跑过来，孟昭开始汇报情况：“建安城里那些帮会首领们确实按捺不住了，纷纷要求主动出击。蒙面人本来想要等等，可争不过那群帮会首领。”

凤尘道：“所以他们要主动出击了？”

孟昭点点头：“那个蒙面人似乎有什么秘密武器。”

见识过古墓里的巨型蟒蛇，两人对青莲教的恐怖程度深有体会。看着凤尘一脸担心的模样，宁瑶微微一笑：“没事，我们可以先解决掉蒙面人。”

多亏了孟昭的调查，宁瑶已经完全弄清了蒙面人的计划。

他们计划先由各个帮派在将军府门口假装斗殴闹事，等事情闹大了，蒙面人趁机混入将军府杀了宁瑶。造成宁瑶在暴乱中被误杀的假象。既然蒙面人是单独行动，事情就好办多了。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刚吃过晚饭，街上就出现了喊叫声。门口的守卫汇报，说是街道上有人闹事。一个商人和顾客吵起来了，恰好这顾客带着保镖。可商人也不是吃素的，周围一圈做生意的都是他的亲戚。

很快两帮人就缠斗在一起，守卫劝也劝不住。这就是住在小巷子里的好处，没人知道这里是临时将军府。看样子蒙面人要开始行动了。

宁瑶给孟昭使了个眼色。孟昭越过屋顶离开了。

凤尘有点担心：“交给他不要紧吗？”毕竟孟昭看上去太年轻了。

宁瑶“哼”了一声道：“谁叫你坚持留下来陪我的？”

果然，街上的争吵演变成了一场聚众斗殴。很快就闹到了临时将军府门口。门口的两个守卫被轻易解决了。

“快！关上门！”

谁都没想到闹事的人群中还藏着高手。已经来不及了，闹事的人群已经涌进了门。凤尘拉着宁瑶躲到屋顶上。画君和画枫似乎也阻止不了闹事的人潮。连街道上都乱作一团了。

宁瑶看着下面一片混乱，恨恨道：“又是青莲教的老办法。”孙蓝立刻赶去了军营搬救兵。很快士兵们就赶过来平复了这场骚动，有孙蓝的帮忙，还抓到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家伙。

而直到骚动结束，蒙面人都没有出现。显然孟昭是成功了。

画枫不禁好奇：“你用了什么办法？”

宁瑶指给画枫看桌上的瓷盒子，原来是拿来装蛊的，现在里面已经空了。

“没想到这个真的有效。”画枫认为云鹤先生那一套都是喝醉了的胡话，毕竟谁也没见过他用蛊。

宁瑶耸耸肩：“我也是抱着赌一赌的想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为了不惊动白芷他们，宁瑶派人把囚犯关进地牢。被孙蓝抓来的人中，有不少帮会领袖，猎豹也在其列。他深深低着头，生怕宁瑶发现了自己。

宁瑶一脚把猎豹踹到地上：“我就奇怪当初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原来早有预谋。”

猎豹的副官也在囚犯之列，他一面磕头一面求饶：“冤枉啊，我们是被那个蒙面人逼的。”看起来这家伙也有四五十岁了，头发已经花白。

宁瑶冷笑着，拿手中的鞭子挑起副官的下巴：“可惜，选错阵营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这个老家伙绝望的哀嚎着，不住说道：“大人饶命。”

宁瑶哪里管他，只是一拍手，她的秘密小队就过来了。这个十二人的特殊小队中自然少不了善于拷问的人。

宁瑶道：“来人，把这个家伙带下去。看起来他知道的不少。”

猎豹手下的老副官大惊失色，喊道：“我招了，我什么都说！”

猎豹鄙视的看着这个副官。宁瑶心里叹息着，猎豹是个人才，可到底不能留了。

按照猎豹的副官招供的信息，当宁瑶找到猎豹谈妥之后，青莲教的人就找上门来了，以武力威胁他们要求合作。八成是青莲教早盯上宁瑶了。本来一个皇后就够她烦，现在又多了青莲教。更棘手的是蒙面人都是主动联系他们，那些帮会首领完全不知道青莲教的去向。

宁瑶趴在桌子前面一筹莫展，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困难。忽然窗户打开了，凤尘从窗户外翻了进来。宁瑶最近神经有些敏感：“你就不能换个正常点方式进来么？”

凤尘在桌子对面坐下：“这样比较快。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宁瑶靠在椅背上不想动弹：“事情太多了，才来建安不久就要处决一批人。”

凤尘建议道：“不用全部处决，找几个经常犯事的解决掉，建立威信。剩下的发配或者关起来都行。”

“猎豹呢？”宁瑶考虑了很久：“他这个人颇受欢迎，留着太危险，杀了有后患。”

凤尘考虑了一会：“来我这儿吧，反正我缺人。”

这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问题解决了？”

宁瑶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青莲教的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凤尘他们担心。择日斩首了几个帮派首领之后，和帮会的冲突总算是告一段落。

在这一年盛夏来临的时候，宁瑶终于得以歇了口气。托何志的福，新的将军府总算开始了建设。宁瑶每天要做的就是早晚去工地一趟查看进度。其次便是建安城里乱作一团的地下势力。

宁瑶需要选择一个足够精明的人，并且扶植他统治建安的地下势力。

“你有什么建议？”宁瑶问孟昭。自从上次孟昭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蒙面人，宁瑶就对他青睐有加。

孙蓝也在旁边凑热闹：“找一个武功高强的镇住他们。”

孟昭抢话道：“足够精明又足够听话才重要。如果不精明的话，干地下交易会吃亏。至于武力方面，可以由我们这边提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