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某间教室的电风扇开到最大，三个像青松一样的少年坐在桌子上享着凉。较高个的男生俞越说，“不知这个学校的美女多不多，我来这没什么盼头，就希望能多些美女让我养养眼。”

另一个看相上比较乖巧的男生温小南说，“俞越，美女多不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西施在里面。”说完还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正在游神的邵扬，“是不是呀，邵扬？”

“呃……什么？”

“西施呀。”

邵扬瞬间挺直身子，四处张望，“在哪？在哪？”

俞越戏谑地说，“就在你眼里啊，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我就想知道那个整天被你念叨的卓然是不是真的有西施好看。”

邵扬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有。温小南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邵扬，温小南是个感情史上一片空白的纯情小男生，有着帅气的面庞却有时让人觉得非常二，而且在现在的校园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那种，所以对邵扬这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理念十分不解。

“小南以前老跟我们强调，大城市美女多，你看他放弃自己扎根繁华都市的美好愿望，陪你来这地方读大学，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三胞胎难分难舍呢。”俞越说。

温小南知道俞越胡说八道，他却一本正经地说了句俞越来这里是为了看美女不是看你啊。俞越想揍温小南，被邵扬挡住了，“那你走啊，我又没逼你。”俞越扬着下巴，比温小南还一本正经地说，“邵扬，我告诉你，如今兄弟我是把自由豁出去陪你到这鬼地方来的，要是我以后过得憋屈，你就赔我青春吧。”

“青春没得赔，命倒是可以赔给你。”

东张西望的温小南发现新情况了，他拍着俞越的肩膀，说门外有美女。有美女当然不能错过，视看美女为人生第一乐趣的俞越立刻望了过去。邵扬本来没兴趣，但看俞越那眼神渴望到不行，便也望了过去。等邵扬看的时候门外的美女只闪现了一下背影，虽没看到正面，但邵扬能肯定，这人就是卓然。他脱口而出，“那就是我的西施！”

“想看小嫂子长什么样就赶紧出去吧。”俞越迫不及待地说。

“小嫂子”是俞越对卓然戏谑地叫法，他觉得这样叫可以无形中给邵扬一种讽刺作用，他拉着温小南就出去看西施去了。

在阶梯教室门口，许晴朗拉着卓然去巡视教室。许晴朗用丈母娘挑女婿才有的眼神打量着教室，然后说这比想象中的还要糟。卓然看着角落里那台二十一寸电视机心中无比郁闷，心想这台电视机是代表这所学校与时代脱轨的程度还是摆在这儿就是为了教育新生“朴素节俭”的理念。许晴朗看出了卓然郁闷的那点事，她斜着眼睛说，别对电视机有什么想法，学校没给你整台黑白电视机你就祖坟上冒烟了。

卓然不禁叹息，“怎么我眼睛瞅哪你就知道我在琢磨些什么？”

“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

“那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许晴朗思索了半天，说，“想中午我请你吃饭？”

“错！”

“想晚上去哪玩？”

“错！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开始你大学阶段的桃花运。我断定，你未来的感情将会是一团比我还纠结复杂的毛线，你要不就把这团毛线理顺，要不就被这团毛线勒死。”

“放心，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自杀。这团毛线我一定理得顺。”

许晴朗突然间很希望自己的桃花运快点来临，这样自己在这破砖墙堆内的生活就不会那么枯燥无味，而且在若干年后给青春立块碑，碑上也不会是“平淡无奇”四字。

在她们俩聊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她们不禁打了个寒战。回头望见是俩男生后卓然就暗暗掐着许晴朗的手，小声地说你刚刚心里想什么呢。许晴朗脸上挂满了黑线，她说这么灵啊，早知道我就许愿让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帅哥出现在我面前。

俞越躬着背，露出一副他自认为很虔诚的微笑。许晴朗和卓然疑惑不已，眼前这人从未见过，他怎么显现得跟她们很熟似的。许晴朗抬起下巴，还他一个高傲的姿态，“想干吗？”

俞越给温小南使了个眼色，然后他俩一齐弯下腰，既洪亮又异口同声地说：“小嫂子好！”

小嫂子？他们叫谁小嫂子？

许晴朗深知不是叫自己，于是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卓然。卓然更是不知道面前这俩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一脸茫然的神情说我不认识。许晴朗知道卓然是不会和自己撒谎的，便认为是这俩人认错了。

“你们认错人了。”

温小南眼珠子向上翻，回想了一下邵扬对“小嫂子”的描述后又恢复平视，用肯定的口气说：“不会错的，我肯定你就是我们的小嫂子。”

邵扬说卓然堪比西施，不就只有面前这位肤如凝雪唇红齿白的女生吗，边上这个整体看上去有些落后的女生最多和东施搭上点边。

见温小南如此肯定，许晴朗便底气不足地回想起来。在一年之内虽然自己交过的男友不少，可是每一个都断得很彻底，决不拖泥带水若即若离，并且他们也没有在这读书的，难道有偷偷溜回这里读书而自己又不知道的？那么，面前这两个男生又是自己哪位昔日男友的朋友呢？

卓然问许晴朗到底怎么回事，她没有回答。她整了整因过度激动而凌乱的发型，接着仍旧摆出那副她自认为很高贵的姿态说：“我刚才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才说你们认错人的，现在我已经想起来了。”

“哈，那太好了。”温小南大笑，“你要不要过去见见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