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翎时从未有人敢妄议皇家,而虞婳在百姓口中也是才情出众,花容娉婷的形象,像现在这样被众人误会辱骂倒是新奇的体验。
虞婳登录上原主的微博账号,饶有兴致地翻阅着后台私信,啧啧称奇,“当代网友骂人还真是颇有功底啊。”
田甜托着腮帮子,“你怎么还看啊?看了多影响心情啊。”
“怎么会影响心情。”虞婳凤眸微挑,波光流转间便是万千风华,“我从来不在乎不重要之人的言论。”
“不愧是你。”田甜转而安慰,“不过我刚刚看到sun发声明了,那些骂人的网友很快就会知道自己误会你了,会跟你道歉的。”
虞婳浅淡一笑,染了桃红指甲的指尖把玩着一颗莹润的棋子。棋盘中黑白两子各占据半壁江山,看似势均力敌。
“那些人单是听别人只言片语便能轻松被蛊惑,泄愤似的辱骂我,这种人即便是知道真相后愧疚,那愧疚也不会维持一刻钟吧。”
田甜点点头,若有所思,“说的也是……也不知道之前在网上造谣你私生活混乱的人是谁,不然肯定要让他好看!”
虞婳手中的白玉子终于稳稳落入棋盘当中,盘中旗鼓相当的局面瞬间发生了铺天盖地的变化,黑子江河日下,白子掌控全局。
与此同时,放在她手边的手机传来铃声。
虞婳不紧不慢地接通,“你好。”
“虞婳女士您好,我们是华都翠玉区派出所的小王,您有空来派出所一趟吗?关于您之前的报案,我们这边已经有了进展。”
“有的,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后,虞婳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棋局,“有的事想要解决很简单,适当利用有利资源。”
也多亏她之前为了深入了解现代基础知识,阅读了现代法律,知道网络并非法外之地,造谣诽谤的信息实际被点击、浏览达到五千次以上的,或被转发次数达到五百次以上的,即构成犯罪,应当予以刑罚处罚。
而网上那位“知情人”的博文转发量高达五位数,更是属于情节严重一类的,处罚会相应严重。
她施施然起身,“我出去一趟,该见一见那位‘知情人’了。”
派出所调解室内。
虞婳对端来热茶的实习小哥嫣然浅笑,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轻呷了一口,“果然是你。”
即使是被警察传唤到这里,云苗苗也丝毫不惧怕,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是我,那又怎样?”
她的律师擦了擦汗,“云小姐,咱们这一次来是想要得到虞小姐的谅解书的,不然依照法律,您将被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这留在档案上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
云苗苗这才收敛了些嚣张的姿态,但依旧桀骜,“说吧,需要给你多少钱,或者给你介绍些资源?你以为在系里是美术天才社会上就会认同你吗?艺术这种东西不仅靠天赋,还需要权势。”
虞婳轻笑出声,明明是一张令人惊艳沉沦的脸,这个张扬的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
“我可以出调解书,不要你的钱和资源。”细白的手指摩挲着茶杯外壁,她缓缓说出自己的条件。
“我要让你在每一个社交媒体曝光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将曝光博文置顶五年不得删除。我记得你写的那篇博文有五万的转发,听说博文的数据能买,云同学应当不差钱吧?我希望看到那篇曝光博文的转发是十万,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签合同了。”
“开什么玩笑?!!”云苗苗情绪激动地站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在做白日梦吗?我自己曝光自己?我又没疯!”
虞婳捂着唇微微打了个哈欠,乌黑的眸子蒙着一层细腻润泽的水光,直直地看向她,“所以你是不同意?”
云苗苗嗤笑一声,“我当然不同意了,你没权没势的,拿什么跟我斗?”
虞婳一挑眉,像她这样处于上流圈子里的人,有权势有财富,恐怕到目前为止没有遇到过搞不定的问题。
不过她今天就要让云苗苗破了戒。
她以权势压人,她便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找一个比她权势更大的名流,让她的权势无处发挥。
“云小姐以为我身后没有别人吗?”
云苗苗内心骇然,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
云苗苗的视线落到了虞婳身上。她指尖雪白如玉,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拂过耳垂下的红琥珀耳坠。
她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之前在BROCH珠宝晚宴上的一款古董首饰,藏品级别。当时便有小道消息传言,晚宴上陆砚礼有意将这款首饰送给虞婳,似乎对虞婳青睐有加。
她和其他贵女一样,以为传言有误。陆家家主那样清贵之人,哪里会是虞婳能够接触上的。
现在看来,传言竟是真的?
难怪她现在有恃无恐。
如果是有陆家家主撑腰,她提出这样过分的条件也无可厚非。
云家在华都也算是豪门之流,但放到陆家这种百年世家面前却是完全不够看的。
云苗苗不禁惊慌失措起来。
虞婳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指甲轻轻叩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变相的催促。
“还没有考虑好吗?”她毫不避讳地打开通讯界面,即将要拨出的电话联系人赫然是“陆砚礼”三个大字。
她指尖一动,那通电话拨了出去,几秒后,电话被接通,陆砚礼独有的清冷矜贵的嗓音传来,“怎么了?”
虞婳嗓音柔和,有些吴侬软语似的腔调,“宴哥——”
这一刻,云苗苗为数不多的怀疑和犹豫尽数消散。
“等等——!!”嚣张跋扈的气焰被泼了一桶凉水似的,她仿若灰溜溜的老鼠,“我同意,别动云家。”
虞婳微微一笑,将电话挂断,“是个聪明人。”
五分钟后,她走出派出所。
手机里的电话打过来了,男人语气仍旧冷清,但她却莫名听出了些笑意,“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