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雨夜未归
谁会傻站着等东西来砸？
当然是要躲开了。
禹芊芊不会，她一躲开，那捧花就砸在了韩献的胸前。
力道之大，都可以听见那捧花砸出来的声音，掉在地上都是重重的一声。
现场的，韩家这边的来宾，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韩百合打了韩献，她是疯了还是疯了？
来不及收回，捧花打到韩献是事实，韩献的脸色已经是风雨欲来风满楼。
禹芊芊从韩献背后探出一个头来，幸灾乐祸道：“韩百合你真没礼貌，连对你表叔都敢动手。老公你有没有受伤啊？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
后面的话，音调都降了很多个，力求用最温柔的声音，来抚慰韩献被捧花打的心灵创伤。
叫一声婶婶今天这件事就过去了，非要耍性子。
看吧，都对韩献动武了，以为韩献是善男信女，忍一忍就过去了么？
“表叔我不是要打你的，我是要……”
“要打我是吗？”禹芊芊抢断韩百合的话，“我是能婶婶，是你的长辈，你竟然打我，忠孝礼节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
“芊芊，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你跟表叔先下去休息，等会儿爸爸再向你跟表叔道歉。”禹海洋拉住韩百合发怒的手，慈父形象上线。
应该已经差不多了，韩百合胸口里已经有了积郁，这完美的婚礼变的不完美，人生难得的一次，不美好的记忆会伴随着一辈子。
就像她，妈妈留给她的那些遗物，被韩家母子付之一炬的记忆，她永生都忘不了。
“禹海洋你记住，在你决定娶韩百合时，我已经不是你女儿了。”
禹芊芊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决绝。
那个家已经不是家，家里的爸爸也不再是爸爸。
闹了这么久，也该收场走人了。
“老公，我们走吧。”禹芊芊挽着韩献，走下台。
任凭韩百合的爸妈怎么挽留，韩献都没有要继续留下来的意思，也不可能扔下那么多的来宾空等着，婚礼还得继续。
不用回头，禹芊芊都能感觉到背后的刀眼，她的背后都快被韩家人给看穿了。
开车离开度假区的时候，禹芊芊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阻止不了禹老狐狸娶韩百合，那她就要让他们的婚礼，参上一笔怎么都清洗不掉的黑色印记。
路上，禹芊芊没有说话，韩献也没有说话，车里比考试的氛围都要安静。
快到市区时，禹芊芊要求下车，韩献靠边停下来，等她下车后就踩着油门开着车扬长而去。
她只是下车买个东西，怎么就把车开走了呢？
禹芊芊的礼服高跟鞋，实在是不合适走远路，她没有自虐倾向，就打了的士去墓地。
老狐狸再婚了，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亲人了。
唯一的亲人，就是在墓地长眠的妈妈。
那年，她没有考上重点高中，妈妈是打算把她送出国去上学，可就是那段时间，妈妈生了重病。
三个月，妈妈就去了。
妈妈的墓地很凄凉，除了她，没有任何人来。
放上一束康乃馨，墓前稍微有些气息。
永远都是甜甜的笑，禹芊芊手触摸到墓碑上的照片。
黑白照，笑容是温暖的，触感是冰冷的。
禹芊芊靠着墓碑坐下来，脸碰着黑白照。
“妈妈，我来看你了，你在下面还好吗？”
“我在上面挺好的，饿不着冻不着。你走的时候说不给我投梦，就狠心的一个梦都没有投给我。你说你不要我记仇，不要活在过去。可是……”
“妈妈，我好想你……”
苦涩的泪水，从眼角溢出来，贴着墓碑，打湿了她的整个脸。
墓碑的照片被禹芊芊脸捂出了一些些温度，泪水也干了，她就拖了高跟鞋，坐在了墓碑旁。
除了带来康乃馨，禹芊芊还买来了几罐啤酒。
她开了两罐，一罐放在墓碑前，拿起一罐与之撞杯。
“妈妈你总说，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不要粗鲁要温柔，最好是不要喝酒。可是我好难受，你原谅我这次吧。要是真的看不下去，就给我投梦，来梦里骂我。”
仰头一口气喝了一大罐，禹芊芊的视线变的模糊，隔着水雾看着妈妈的照片，妈妈好漂亮。
这样漂亮，这样温柔，这样持家的女人，禹老狐狸竟然有负于她！
不知道喝了多少罐，那一袋子的啤酒都空了，扔了一地的空罐子。
风吹来，还能听到空啤酒罐晃动的声音。
禹芊芊本人，已经趴在墓碑前，不省人事。
天已经暗了下来，风也越刮越大，是要有下雨的征兆。
墓地前的啤酒罐晃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照片上的温柔女人，想用这种方式叫醒沉睡的女儿。
该回家了，等下下雨淋着，会感冒的。
一柱光由远处照来，听的见脚步声非常急切。
那柱光照到了这里墓前趴着的人，脚步就变成了小跑。
来人站在墓前，先对着墓碑三鞠躬，把吹到四周的啤酒罐收集在一起装在垃圾袋里，然后再把不省人事的禹芊芊抱了起来。
换了个姿势，是个有温度的怀抱，禹芊芊慢慢睁开眼睛，“是你啊。”
她问完就又闭上眼睛。
来人点了点头，把禹芊芊往上提了提，对着墓碑上的照片，再次鞠了一躬。
光柱原路返回，下到平地之后，禹芊芊被放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风越刮越大，草在疯狂的摇摆，树在摇曳，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幸好，禹芊芊被接走，避免了一场淋雨。
***
狮林别苑，管家在检查所有的窗户有没有关上，以免雨飘进来。
瓢泼大雨来势太猛，一下还不停。
注意到有车开进来，管家马上到屋门口迎接。
韩献先从车里出来，管家还朝车里看着，直到司机把车开离，管家才收回视线。
边往里面走，韩献边问：“你在看什么？”
“少奶奶还没有回来，我以为是跟少爷一起回来的。这么大的雨，不知道少奶奶是不是被雨困住了。”
“她还没有回来？”韩献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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