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传统!领略兰姻、长留神君的心灵探索,《我渡神君千千劫》必读章节深入剖析

《兰姻、长留神君》小说完结全文阅读,兰姻、长留神君是《我渡神君千千劫》书中的主人公,本书是由佚名最新创作的,此书内容内容描绘丰富,意味悠长,深深的打动人心,非常吸引人。小说精彩阅读:第1章兰姻的手脚被禁锢在天刑台上无法动弹,单薄的衣裙被鲜血浸染,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一道天雷劈落,将整个九天神域撕破了一个巨大的缝隙,天雷无情地往兰姻的身上落下了沉重一击。兰姻紧闭双眼,忍受着雷刑带来的剧痛和冲击波中的炙烤之感。“兰姻,你可愿认错?”一道清冷无情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充满了不可侵犯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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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渡神君千千劫》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兰姻的手脚被禁锢在天刑台上无法动弹,单薄的衣裙被鲜血浸染,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

一道天雷劈落,将整个九天神域撕破了一个巨大的缝隙,天雷无情地往兰姻的身上落下了沉重一击。

兰姻紧闭双眼,忍受着雷刑带来的剧痛和冲击波中的炙烤之感。

“兰姻,你可愿认错?”一道清冷无情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充满了不可侵犯的威严。

兰姻缓缓抬起头,看向了高位者。

银发白袍,冷傲严肃,干净得一尘不染。

他是天界掌管灾疫刑法的煞神——长留神君。

千年来,他司刑公正,铁面无私,审度世事如镜,他的裁决不曾有过丝毫谬误。

然而,从未留情的他,此刻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动容。

“不愿。”兰姻嘴角溢出血迹,缓缓说道:“我不曾霍乱天界、涂炭生灵,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我有何错?”

声音虽然微弱,却字字铿锵有力。

长留闻言冷眼凝着兰姻,伸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挥,无数道雷光再次汇聚向天刑台,“既然你如此固执己见,那就继续承受你所谓的情爱带来的苦果吧。”

在雷霆的轰鸣声中,兰姻的身体被劈得颤抖不已,天雷如同灭世的巨锤,狠狠敲打着兰姻的每一寸肌肤与意志。

可她依旧咬紧牙关,不发一声怨言。

情不重不生娑婆,爱不深不堕轮回。

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即便再等待百年千年万年,也不可能会有结果。也许在这样的天刑之下泯灭无存,才是她的最终归宿。

可是真的好痛,全身都痛,心也好痛。

兰姻匍匐在天刑台上,无助地看向长留,忍不住苦笑一声,“君上不如直接给我一个了断吧。”

她要是灰飞烟灭了,这天界就再也没有长留神君的污点了。

长留纹丝不动地看着她,眼里像是覆了一层冰霜,让人看不真切,“你若悔过,吾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兰姻声音颤抖着说道:“我不悔,就算死也不悔。天亦有道,人亦有道。从前三生皆我情我愿,我只悔自己生于这无情的天界!”

长留垂眸道:“你非要逆天而为,那就休怪吾无情。”

说完,长留从虚空之中抽出一把斩神剑,剑刃锋利冷冽,散发着阴寒之气,触之瞬间仿佛能吞噬一切生灵。

他这一剑落下,将会是终结还是救赎的开始?

长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矛盾和挣扎。

可是在天道与规则面前,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坚定不移地执行他的使命。

剑光一闪而过,如同流星划破夜空般决绝。

天刑台上乌云密布,似乎连混沌初开之时都比这会儿多半刻安宁。

兰姻心如死灰地闭上了双眼,在斩神剑劈砍至身上的那一瞬间,兰姻能感受到自己的仙元在快速流失。

而脑海中那段三世历劫的记忆,也如同断线的风筝,在狂风中摇曳飘散。

失去意识之前,兰姻还在反问自己——长留神君......爱过她吗?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时,兰姻的身影已随风而逝。

长留在原地凝视良久,“天道无情,愿你今后再无牵绊之苦,再无逆天之举。”

说完,他便转身消失在神域之中。

而在天界某个角落的上空飘荡着悲怆气息,仿佛正述说着一个虐心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似乎还没真正结束。

——这个故事从何讲起呢?

——故事很长,要从兰姻化形之初讲起。

第2章

三百年来,兰姻是姻缘山上第一个化成人形的小仙。

她原是一抹缠绕在月老拐杖上的红线,只因受到天地之气的滋养,逐渐拥有了神识。

化形之前,她只能依附在拐杖之上,看着月老为姻缘簿上的男男女女牵红线,生活枯燥乏味,就像一场无休止的轮回。

原以为获得肉身之后,就可以远走高飞。

没想到月老竟然在姻缘山设下结界,将她困居在姻缘山上当免费杂役。

不过,说到底兰姻只是个半吊子的散仙,法力低微,真要和月老动起手来,死相一定很难看......

因此,她只能忍气吞声地留在了姻缘山。

十八年很寂寞,寂寞到一眨眼就过去了。

兰姻每日干着打扫月老殿、浇花喂鸟之类的琐事,闲来无事偷瞧心术法诀,暗自琢磨着破除姻缘山结界的法子。

这日,天气晴好。

兰姻一手提着鸟笼,一手拿着戏本子,躺在姻缘树的树杈上偷懒。

忽然,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兰姻——”

兰姻还没来得及应声,只见月老已经火冒三丈地来到她眼前,“为何老夫的姻缘盒里少了一根红线!”

兰姻暗道不妙,想起前几日,她不小心打翻了姻缘盒,而她养的喜鹊居然偷了一根红线,逃出了姻缘山,不知去向。

本想着装聋装哑掩埋过去,没想到月老竟然找上门来了。

兰姻怕惹事,只得如实相告——甩锅给喜鹊。

月老听完双眼一黑,气得险些撅了过去,“老夫是不是吃菌子了,怎么头晕眼花的......”

兰姻一个箭步过去扶住月老,找补道:“不过是少了一根红线,您老的姻缘盒里不是还有很多么?”

月老指责道:“每一根红线都是牵系人间姻缘的神器,红线遗失便是大罪,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你可知会给三界带来多大的麻烦!”

兰姻不以为然,毕竟红线的力量,仅够用来牵系两个凡人的命运罢了。

三百年来,兰姻在姻缘树下看到太多痴男怨女为了爱而奋不顾身,最后却落得一个凄凉下场;即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会在百年之内身死魂销、阴阳相隔。

对于兰姻来说,爱——就是这纷繁尘世中最大的虚无。

只有自由,才是唯一的真理。

不过,事已至此,何不借此机会离开姻缘山?

兰姻想着这里,连忙跪下,朝着月老狗腿道:“兰姻知错了,兰姻愿意将功补过,下山找回那根红线!”

月老实在没辙了,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念你初犯,老夫不再责罚。但是你必须尽快把红线找回来!红线乃是姻缘之根本,一旦系错,后果不堪设想。”

兰姻听完,连忙磕头如捣蒜,泣不成声地说道:“兰姻谨记教训!”

兰姻此番作态不过是哄骗月老罢了。

如今,她心心念念恢复自由身的机会就在眼前。下山之后,她又怎么可能会回来?

此刻的兰姻并不知道,这次下山竟会成为她这辈子最后悔的选择。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第3章

兰姻下山之后,仅仅玩了几天,就发觉无趣。

天界固然是仙灵汇聚的圣地,但一切都显得规律而单调,缺少了人间的烟火气息和变数。

于是,她心生一念,决定去人界寻找乐子。

天界与人界之间,隔着一座桥,名为“通界桥”,它横跨在无尽的虚空之上,两头连接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兰姻花了一番功夫,终于抵达了通界桥,两道神使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干什么去?”神使面无表情地按律问话。

兰姻留了个心眼,殷勤道:“小仙是月老仙人座下的弟子,师父派我下界有要事去办,请两位神使哥哥行个方便。”

神使闻言,依然面无表情地说道:“去那边排队领号。”

兰姻看着神使所指的方向,只见桥头竟排着一条望不到边的长队。

兰姻顿时眼前一黑,这么长的队伍要排到猴年马月才能轮到她?

于是,兰姻眼巴巴地望着神使,小声求道:“神使哥哥通融一下,小仙真的有急事,能不能让小仙插个队?”

神使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仿佛两座没有感情的石雕,毫无让行之意,“天界规矩,不可违背。”

兰姻闻言一秒变脸。

天界不讲人情,真是半点法子也没了,兰姻只能乖乖地过去排队。

刚走到队尾,身后忽然飘来一缕清冽而独特的幽香。

兰姻轻嗅了一下,那味道让她不禁心神一振,下意识回头去寻找来源。

只见两名神官押着一个仙风道骨的男子朝着这头走来。

兰姻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过去——只见那男子一袭白衣如雪,面目孤寒,纯净无匹;一双凤眸幽暗不明,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他不曾束冠,一头如瀑的银丝自然垂至腰间,衣袂翩跹之间也未见一丝凌乱。

兰姻从未见过美得如此出尘的男子,不由得一眼沦陷了进去。

毕竟这几百年来,她的交友圈小到只有月老一个勉强能算是男性的生物。

兰姻一时间失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被押着走向了通界桥。

“等等,为什么他可以插队?”兰姻忍不住喊出了声,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通界桥畔回响,引起了周围等候者的注意。

排在她前面的仙者小声地提醒道:“你是哪儿来的散仙,竟然不认识长留神君?”

兰姻一时间哑然,她的目光紧随着长留神君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在姻缘山上待了三百多年,对这方天界的规矩和人物都还不甚了解,此刻听到“长留神君”这个名号,却觉得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

她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脑海中的碎片信息,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这时,那仙者看出了兰姻的困惑,解释道:“长留神君可是四海八荒之内赫赫有名的煞神,师从瑶池圣母,掌管灾疫刑法,铁面无私。千年前的混沌之劫,他凭一己之力打通了九天神域,守护天界至今......论他的身份,就算是天帝来了也要敬他三分。”

陌生的词汇一股脑地灌入兰姻的脑中,竟是一句话也没完全听明白。

不过,这位长留神君竟然已经千岁高龄了,看上去却丝毫没有老人味。

他的驻颜之术,必定是极为高明的。

兰姻心里暗自捉摸着: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再次见到他,一定要向他请教驻颜之术的秘诀。

兰姻静静地站在原地,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的仙者,提出了心中的疑问:“那既然他的身份这般尊贵,为什么会被神官押送往人界呢?”

仙者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显然对这个话题有所忌惮。

仙者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声音稍微大一些,就会引来什么不可知的灾难,“长留神君的事情,我等小辈怎可妄议......不过,据我所知,他这次下界似乎是去历劫的。”

第4章

“历劫?”兰姻默念着这个词,忽而顿悟道:“只怕是长留神君也在天界呆得厌烦了,想去人界找找乐子。”

仙者闻言忍俊不禁,仿佛看傻子一样打量着兰姻,“人界有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八苦乃众生轮回六道所受之八种苦果,只有犯了错的神仙才会被剥去记忆下界历劫,怎会如你说得那般轻松?”

兰姻苦苦思索了一番,仅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即便如此,我也觉得人界比天界有意思——天界百年如一日,实在是太寂寥了......”

仙者斜睨着兰姻,不再说话,怕是觉得她哪里出问题了,譬如脑子这方面。

此时,兰姻似乎被蛊惑着,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长留神君的方向。

这一次,她忽然注意到一道微弱的红光在长留神君的白衣之间若隐若现,宛如雪地中的一抹红梅,虽不张扬,但在她眼里却格外醒目。

“等等......”兰姻的心中猛地一颤,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信。

那红光......那红光......竟然像是她弄丢的那根姻缘红线!

兰姻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发现。

那根红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留神君的身上?

然而,此刻的兰姻已无暇细想,她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了起来。她凭着本能,迅速奔向长留神君,企图取回那根红线。

此刻,长留神君刚好通过了通界桥的最后一道防守,走上了桥面。

兰姻拼尽全力,追赶着他的背影,焦急地恳求道:“且慢!长留神君——你还不能走!”

就在兰姻即将触碰到长留神君的那一刻,意外发生了。

一股难以抗拒的气流从长留神君的身上推散出来,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地冲击着兰姻的身体。

下一秒,兰姻猛地栽了个跟头,肉身和地面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无死角的亲密接触,瞬间疼得抬不起头。

与此同时,长留神君身上的红线在半空中漂浮了几圈,闪烁着微弱的光。

那条红线的另一端,原本应该系着另一个人的姻缘,此刻却慢慢悠悠地飘落到了兰姻的手腕上。

兰姻发出一声惊呼,她惊恐地甩了甩手,试图将那根红线甩掉,但红线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紧紧地缠住了她的手腕。

紧接着,红线突然发生了变化,开始缓缓渗入她的肌肤之中。

刹那间,兰姻一阵眩晕,眼前闪过了一幕幕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战场之上烽火翻涌,白衣逆行,翻覆拨云见南天;江湖纷乱锣鼓喧天,嫁衣入魂,拔剑卷刃斩红尘;古刹之下寺钟摇响,青袍回眸,一眼万年醺余晖......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些画面,一道遥远的声音犹如鬼魅般地将她震回了现实。

——“天若因天命杀她,吾便逆天而行,不死不休!”

兰姻惊愕地回过神来,瞪大眼睛低头看向手腕——那里除了正常的肤色,已无任何异状。

而刚才看到的种种,也在一瞬间化为泡影。

与此同时,长留神君听到动静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你,为何追吾?”

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未察觉到刚才的异常。

兰姻只觉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跪坐在地上,仰头望着眼前的“煞神大人”,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尴尬地笑了一声,“小仙第一次见到君上这样的大美人,一时没忍住给您拜了个早年。”

长留神君垂眸凝视着兰姻,像是要将她看穿,半晌的沉默过后,他终于开口:“何名?哪个殿的?”

兰姻受宠若惊,回道:“小仙叫作兰姻,是姻缘山月老仙人座下的弟子。”

长留神君凝立不动,沉寂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你,去天刑殿领罚。”

兰姻瞬间吓得匍匐在地,“君上?小仙犯了什么错......”

难道长留神君已经发现了她误系红线之事!

一想到自己可能面临的惩罚,兰姻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然而,长留神君却面无表情地说道:“口出诳语,行无礼数,罚禁足十六日,望严守己身。”

兰姻吐出一口郁气,阴恻恻地咬牙怨念道:“小仙遵命。”

真该死啊,长留神君果真如传闻一样铁面敬业,居然在下界之前还不忘工作,教训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小仙。

兰姻要不是看他长得美,指不定在心里骂他千百回了。

不过好在长留神君没有发现红线的问题,要是被他发现了,就不止禁足这么简单了。

这时,一旁的神官提醒道:“长留神君,时间到了,该下界了。”

兰姻闻言,保持镇定地看向长留神君,像是送瘟神一样朝着他挥了挥手,“君上一路走好......”

长留神君的目光在兰姻的身上游移了一瞬,似乎想要看透她内心的想法。然而,他终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缓缓迈向了通界桥的另一头。

直到长留神君的身影彻底在通界桥的尽头消失,兰姻才勉强舒了口气。

可惜还没等这口气顺下来,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像吃了黄连一样苦涩,“这回真是捅破大篓子了......”

第5章

兰姻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根姻缘红线为何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缠在了她和长留神君的身上。

难道她和这个煞神还真有一段缘?

兰姻使劲摇了摇头,将乱飘的思绪拉了回来。

此刻,她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尽快找到解开这根红线的方法。

为此,她厚着脸皮回到了姻缘山,企图向月老求助。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月老声如洪钟般道。

兰姻捂着耳朵,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想取回那根红线,谁知道它竟突然系到了我的身上......”

“你这哪里是取红线,是专门来取老夫这条老命的吧!”月老抚着太阳穴,哀嚎道:“你可知牵错了神君的姻缘线,破坏了六道轮回的秩序,那便是擅自改写了他的命数。若他此次历劫失败,便再也回不来天界,天帝必会降罪于老夫!”

兰姻倒吸一口冷气,捂着手腕说道:“那您倒是快帮我把这条红线解开呀!”

月老气得两鬓竖起,“你懂什么,这姻缘红线一旦系上了,就绝无可能结开!除非......”

兰姻不确定地试探道:“除非什么?”

“除非其中一人身死魂销......”

兰姻面色惨白地后退了两步,说道:“您老,该不会想要杀了我吧......”

月老剐了兰姻一眼,嘴碎道:“你的脑子里空无一物,能活在现在也堪称奇迹,老夫能把你养到现在也是仁慈——就算我杀了你,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兰姻闻言松了一口气,顺势扬起笑脸,狗腿道:“我就知道还是您老的格局大~”

月老不吃撒娇这一套,正色道:“老夫不会杀你,但误系红线事关重大。你必须去人界做一件事,这事逃不掉,若是你办不成,也别想再回天界了。”

兰姻意识到了事情的紧迫性,随即追问道:“什么事?您老该不会想让我去人界杀了长留神君,毁尸灭迹吧?”

“......”月老满脸黑线,“长留神君若在人界有任何差池,天帝岂会善罢甘休。老夫要你做的事情,是去人界帮助长留神君安然历劫。”

兰姻说道:“历劫?长留神君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历什么劫?”

月老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长留神君没有犯错,他是自请下界历劫。三生三世,他须得尝遍八苦,渡生劫、情劫、死劫;断亲缘、情缘、寿缘;修仁心、道心、信心,方能渡劫成功。”

兰姻不解道:“这听起来也太复杂了,我到底该怎么做?”

月老指点道:“老夫与忘川河畔的孟婆尚有些交情,可许你不喝忘川水,保留记忆,直接入人界。你需暂为凡人,借机保护神君的凡胎化身,引他走向正确的命轨......”

此时的兰姻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任务有多么复杂和困难,她只想着能入凡尘,尝尝做人的滋味,便欣然应承了这个任务。

三世为人,足够她在人界消磨乐趣了。

再者,要是她真的帮助长留神君成功渡劫,他回到天界之后指不定还能感念她的好,传授她驻颜之术,岂不是两全其美!

兰姻还没入人界,倒是先给自己画了一个极好的饼。

不过,不必多想,这饼还没圆起来就得糊。

月老瞥向兰姻,只见她的嘴角挂起了一丝没有营养的笑意,他不禁有点担心起来——他这个决定,该不会反倒害了长留神君吧?

......

第6章

南越国国都,地下斗兽场。

肮脏破败的栏珊里,昏暗的烛光穿透四周弥漫的尘埃,映照出一张憔悴而瘦弱的脸庞。

那是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黑暗中,显得孤单而无助。

他的双脚被铁链牢牢地锁住,铁链的表面泛着寒光,透出一股阴森而压抑的气息。他脚踝处破皮的肉与冰凉的玄铁几乎黏在了一起,血淋淋的伤口在铁链的挤压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此时此刻,少年一动不动地坐在杂草上,他的脸上沾满了斑驳的血迹和泥土,深邃如夜的眼眸空洞得像是一潭死水。

“叮......叮......”一阵刺耳的铁链拖动声打破了原先的平静,栏珊里的奴隶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

他们惺忪地睁开眼,透过栅栏的缝隙,惊恐地目睹了两个守卫正在拖着一具僵硬的尸体缓缓走进来。

那具尸体面容已难以辨认,脸上满是斑驳的血污,赤裸的胸膛上,数十道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显然是野兽的利爪留下的残忍痕迹。

原本就弥漫着压抑和绝望的氛围,此刻更是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守卫将那具尸体丢到了少年所在的栏珊笼子里,少年默默地注视着身前的尸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早已麻木到失去了感知恐惧的能力。

其中一个守卫扫视了一圈栏珊里的奴隶,最终将视线落到少年身上,“下一个,轮到你了!”

少年闻言默默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向栏珊笼子外,似乎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守卫们冷漠地注视着这个即将被送入斗兽场的奴隶——这些奴隶只是供权贵取乐和博彩的工具,他们的生死并不重要,即便死了一个,也还有下一个。

斗兽场建造在地下,黑暗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那是铁锈与血腥交织而成的气味。

权贵们坐在高台之上,手中握着金币,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脸上写满了贪婪与残忍。他们兴奋地叫喊着,不断投下赌注,期待在这座斗兽场里看到更多的鲜血与痛苦。

斗兽场的正中央,一只巨大的铁笼赫然耸立。

铁笼的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闸门紧闭着,却仍然可以感受到里面那只巨型野兽的狂暴与凶猛。

此刻,那瘦弱的少年已经被带到了斗兽场的正中央,他站在笼子外面,眸子里闪烁着狠厉,仿佛笼子里的野兽才是他的猎物。

兰姻坐在高台之上,远远望向斗兽场上的少年,恍惚片刻再定神一看,一下子就辨认了出来——那少年就是长留神君。

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但是那张脸、那双眼眸都和记忆中的长留神君如出一辙。

兰姻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本册子,上面的字只有她能看到,旁人看来只是一本空书。

这册子是她下界之前,托月老从司命神君那儿拿来的命簿,命簿上记录的是长留神君此番三世历劫的种种。

第一世,渡生劫。

这一世,长留神君出生在南越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子,出身贫苦。

五岁那年,村子爆发瘟疫,长留神君的父母家人全都染病去世,自此他孤苦无依,亲缘断绝,只能靠吃百家饭苟活。

十岁那年,边境战事突然爆发,南越国与邻国之间的战火愈演愈烈,长留神君被卷入其中,被迫成为童子军。

后来,五千童子军全部战死,长留神君命硬,从乱葬岗里爬了出来。当了两年乞丐,结果又被卖进了国都的斗兽场......

而所谓渡劫,就是要在经历这些苦难之后,依旧保持一颗仁善的心。

兰姻读完这一世的命簿,不由得怀疑司命神君和长留神君是不是有仇。

若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谁会把他的命写得这么惨?

第7章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兰姻下界之前,只因长留神君临走时的一句话,被天刑殿的神官抓去领了罚,在天界耽搁了几天。

所以她来到人界的时候,这一世的长留神君已经十六岁了。

不过这个时间刚好是个转折点——兰姻此刻的任务,便是将长留神君从斗兽场里救出来,在他弱冠之前好好教化他。让他多行善事,胸怀仁心,避免引发后面一系列的惨案,助他这一世圆满渡劫。

想到这里,一阵巨响将兰姻拉回了现实。

铁笼的闸门轰然开启,一只凶猛的野兽咆哮着冲了进来。那是一只巨大的老虎,浑身肌肉虬结,獠牙外露,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凶光。

它低吼着,犹如从地狱深渊中爬出的恶魔,带着无尽的杀戮气息,朝着斗兽场中央的少年发起了攻击。

老虎猛然跃起,尖锐的爪子闪烁着寒光,直取少年的咽喉。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长留神君下凡历劫,没了神力,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他无力躲避,只来得及侧过头,猛虎锋利的爪子瞬间就划破了他的肩膀,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紧接着,猛虎将他重重地扑倒在地,巨大的兽躯如同一座山压在他的身上。他的胸口被猛虎的前爪死死按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高台之上,权贵们见状更加兴奋起来,欢呼声和叫喊声此起彼伏。

“打啊!打啊!”

“赶紧咬死他!快咬啊!”

众人高喊着让猛虎继续进攻,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酒盏,仿佛这场生死搏斗就是他们消遣的乐子。

少年并没有认输,他拼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抬起双手,成功抓住了猛虎的前爪,借此机会用力一推,竟然将猛虎推开了一些距离。

他趁机翻身滚到一旁,勉强站了起来。

猛虎发出一声震天的嘶吼,兴奋地扑向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可惜凡人的肉身根本无法抵抗猛兽的袭击,他再次被猛虎狠狠压在地上。

猛虎露出狰狞的獠牙,却没有着急撕咬爪下的猎物,仿佛在戏耍着唾手可得的玩物。

他再次站起来,又被扑倒,一次,两次,三次......他还是没有放弃。

兰姻屏息站立,双手紧握在护栏上,目光紧盯着斗兽场内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为了不破坏六道秩序,她在下界之前被削去了仙力,不能插手生死之事,如今只能看着眼下的情形干瞪眼。

兰姻悬着七上八下的心,下意识吼道:“这不公平!人体凡胎纯靠肉搏,怎么可能赢过野兽?”

她的话语引起了一个贵公子的注意,他斜睨着兰姻,说道:“弱者有什么资格说公平?”

兰姻回头看去,只见那贵公子斜坐在美人榻上,一身锦袍气质出尘,虽是男相,眼里眉间却透着一股阴柔妖冶,不像个好人。

兰姻朝他说道:“众生平等,万物平等。你以强弱分人,这是歪理。”

贵公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你不妨先看看周围的人,再好好想想我刚刚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兰姻环顾四周,只见周围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近乎于变态的兴奋神情,他们仿佛在欣赏着一场表演,享受着这种弱肉强食带来的快感。

“在强者的眼中,弱者的生死不过就是一场游戏罢了。”贵公子幽幽地看着兰姻,补充道:“底下这个奴隶被卖进斗兽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死的结局。即便给了他武器,也只是让他多活一阵子罢了。”

兰姻感到一阵心寒,她不明白眼前的这些人为何对生命如此漠然。

沉默半晌,她稳住心神,走到那贵公子的坐榻边,不屑地说道:“那我们赌一局如何?”

那贵公子端起酒盏,微眯着双眼,颇有兴致地说道:“你可知我是谁?你敢和我赌?”

第8章

兰姻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眼前这个贵公子——他衣着华贵富丽,腰悬玉佩雕工精细,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而他身边的侍从个个身材魁梧,目光锐利,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练家子。

她心中暗忖,此人非富即贵,若是能求得他的帮忙,说不定能把长留神君救出来。

兰姻弯腰从案上拿起一把切水果的匕首,正要说话,却见两旁的侍从紧逼靠近,手中的剑戟出鞘寒光闪闪。

贵公子挥手示意侍卫退下,他望着兰姻问道:“怎么,你想杀了我?”

兰姻挑眉道:“我不是要杀人,而是要救人。”

话罢,兰姻摇晃着手里的匕首,补充说道:“我想和你赌一局,赌这把匕首能不能杀掉猛虎,能不能救下场中那个少年。”

贵公子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你可知这把匕首连老虎的皮毛都没办法割破?”

“这个你别管,我就问你敢不敢赌?”

贵公子一听此言,哈哈大笑,“你拿什么跟我赌?”

兰姻正色道:“若是那个少年用这把匕首杀了猛虎,就算我赢,我要你帮我把他赎出来;若是我输了,赌金任你开。不过,我想我不会输,所以没必要。”

贵公子起身走到兰姻面前,低头俯视着她,饶有兴趣地说道:“好,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我们就来赌一场。不过,赌注得加大一些。若是你赢了,我不仅会放那奴隶离开,还会送你千两黄金作为奖赏。但若是你输了,你的性命,便归我所有。”

兰姻闻言脸色一变,心里纳闷:本想赢点钱赎人,怎么赌到最后要玩命了?

贵公子戏谑道:“怎么?不敢了?”

兰姻攥紧了手里的匕首,正色道:“有何不敢?赌!”

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只能硬博一把了。

赌局开始。

兰姻紧紧地盯着斗兽场内的动静,寻找着合适的时机。

只见少年已经被猛虎紧逼到角落、无处可逃,他满脸汗水,疲惫地靠在笼壁上喘息。

而猛虎张着血盆大口,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凶光,预试着发动最后一次攻击。

兰姻见状,果断地将手中的匕首丢了出去,朝着少年大喊道:“接住!杀了它!”

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了少年的脚边。

视线相撞,少年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明白了兰姻的用意。

他慌忙捡起匕首,双手紧紧握住,似乎在积蓄全身上下最后的力量。

猛虎见到刀光后,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仿佛要将整个斗兽场都掀翻。它愤怒地纵身一跃,利爪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少年迅速翻滚到一旁,身体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而猛虎由于冲势过猛,一下子撞在了坚硬的铁笼之上,铁笼的巨响在斗兽场内回荡,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少年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面向眼前的庞然大物,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它。

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

耳边一遍又一遍传来这个声音。

那是他内心深处的呼唤,也是他此刻唯一的信念。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握着手中的匕首,一步步踉跄地朝着猛虎走去。

猛虎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杀意,张开了利爪和獠牙,朝他凌空一跃。

少年并没有躲避,他迎着猛虎的扑击而上,手中的匕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狠狠扎中了猛虎前爪的肉垫。

只听一声嘶吼,猛虎痛得疯狂咆哮。

但少年却没有给它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猛地挥出匕首,一道寒光划过空气,直奔猛虎的眼睛而去。

猛虎似乎没有料到少年会有如此精准的反击,它的瞳孔猛地收缩,已经来不及躲避。

匕首准确地刺入了它的眼睛,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猛虎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空中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兰姻见状,心跳如同战鼓般猛烈敲击着胸腔。

她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猛虎若不死,少年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那把匕首虽能刺破老虎身上最柔软的部位,但终究无法给这头皮糙肉厚的凶兽带来致命的伤害。

与此同时,贵公子轻飘飘地鼓起了掌,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他望着场中奋力抵抗的少年,轻描淡写地说道:“有点意思......不过你肯定赢不了,这小奴隶没得救,也不该救。”

兰姻故作镇定道:“还没结束,一切未可知。”

斗兽场上,猛虎咆哮着,疼痛激起了它更深的愤怒,使它更加狂暴。

它猛地晃动巨大的头颅,试图甩掉附着在眼睛上的匕首,鲜血顺势从它的眼眶里涌出,流进了口中。

刹那间,猛虎足尖点地,腾空一跃,利爪狠狠地抓住了少年的手臂,使得他的手臂瞬间被撕扯开一道血口。

少年咬紧牙关,忍住疼痛用力挣扎着,但他的力量在猛兽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被硬生生撕裂。

要死了吗?要认输了吗?

他自问着,眼前一片灰暗。

然而,在即将绝望的时刻,他的眼眸捕捉到了高台之上的一道视线。

那道视线来自一个陌生女子,她的眼神里掺杂着一些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担心、酸涩、不安......还隐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期盼。

他的心头恍然震颤了一下,神经紧绷起来,像是被唤醒的杀神,眼眸里的绝望被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所取代。

下一秒,他猛地翻身骑到老虎背上,快速解开了腰带,将其拧成绳状,并紧紧地勒住了老虎的脖子,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身下的老虎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束缚。

少年见状,更加用力勒紧绳带,手被磨得皮开肉绽,鲜血顺着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紧咬牙关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勒死它,勒死它,勒死它!

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猛虎渐渐地失去了力气,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轰——”随着一声巨响,猛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再也无法动弹。

少年筋疲力尽地伏倒在老虎的身上,而他的双手却依然紧紧抓着巨兽的脖颈,仿佛还在确认这个曾经威胁他生命的生物,是否真的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随着凶兽的倒下,整个斗兽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权贵们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谁都没想到,这个小奴隶竟然能把一头凶残的巨兽活活勒死。

第9章

此时的兰姻如释重负,她挑眉看向贵公子,眼里皆是得意,“我赢了,请公子信守承诺!”

贵公子眼眸微暗,看着台下发生的情形,一言不发。

见他不想兑现承诺,兰姻质问道:“你莫非想耍赖?”

贵公子语调闲散地说道,“如何算耍赖?这一局,你我皆未赢下赌局。”

兰姻厉声道:“他杀了老虎,为何不算我赢?“

贵公子歪头看着兰姻,似笑非笑道:“你和我赌的是‘匕首能不能杀死老虎’,可真正杀死老虎的不是匕首,而是他的腰带。”

此话一出,兰姻便意识到自己碰上硬茬了,“荒谬,你竟然和我玩文字游戏?”

贵公子不以为意,“在我的赌场里下注,我就是规矩,你不服也得服。”

“!”兰姻心头一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确认道:“这座斗兽场是你的?你莫非是......谢昭?”

谢昭轻笑不语,算是默认。

谢昭,是南越国人尽皆知的皇商,赖于他和东宫太子的交情,他在户部挂了一个虚名,专为皇室采购所需物品。

谢家在国都家业庞大,有百万之富,而谢昭年仅二十有三,就执掌了谢家家主之位。

至于兰姻为什么会知道谢昭,是因为此人在长留神君的命簿里占了很大一部分比重——

这一世,长留神君有个苦命的出身,父母双亡、瘟疫病痛、战场流离、奴隶死斗......这些都是小磕小绊,他真正的命中大劫是在两年后。

而这大劫的牵动者就是谢昭的远房表妹——谢韵庭。

命簿里是这样写的:

两年后,谢韵庭在这座斗兽场中救下了重伤的长留神君,带回谢府悉心照顾,让他在她身边做了侍从,自此长留神君对谢韵庭情根深种。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谢韵庭此生挚爱是其表哥谢昭,且两人从小就定下了婚约。

然而,谢昭偏偏无意于谢韵庭,所以迟迟没有将她娶过门。

长留神君喜欢谢韵庭,谢韵庭喜欢谢昭,谢昭不喜欢谢韵庭。

三人成了死局!

这时的长留神君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谢韵庭。

于是他日夜勤修武艺,二十一岁那年,他终于从一个小小的侍从变成了名满天下的武将,本想着仕途大顺平步青云,迎娶心仪之人。

结果,长留神君从战场凯旋,回到国都之时,谢韵庭和谢昭迫于家中催婚,早已结亲,甚至连孩子都怀上了。

原本这样也就结束了,可惜长留神君偏偏不死心,死缠烂打追求人妻。

看命簿写到这里,兰姻已经恨不得一掌把他拍死。

世上女子三千弱水,他非要只取一瓢饮,这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后面的故事,兰姻也没耐心看下去了。

她直接翻到命簿的最后一页,得知长留神君最终会因爱生恨,心生恶念,害死谢韵庭和谢昭。

而他也将在故人陆续凋零之后,幡然醒悟,郁郁而终,不得善果。

享年二十四岁。

好在如今长留神君才十六岁,还有八年的劫要渡。

兰姻觉得既然爱而不得如此痛苦,倒不如直接从根源上掐断它。

她提前把长留神君从斗兽场救出来,并带他离开国都,避免他遇上谢韵庭和谢昭,以此消解命中之劫。

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谢昭现在就站在兰姻的眼前,还不放“长留神君”走。

兰姻暗自盘算了一番,觉得在谢昭的地盘,硬碰硬自然行不通,看来只能智取了。

她柔声说道:“谢大人何必为了一个奴隶大动干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您可以换一头更凶猛的野兽了~”

谢昭饶有兴趣地侧头盯着她,学着她的语气说道:“你变脸的速度倒是快得很~”

兰姻狗腿直言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知错了。不过台下那个少年对小人很重要,恳请谢大人放人。”

谢昭挑眉道:“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谢昭实在是太欠了,竟然软硬都不吃。

兰姻叹了口气,学着人的姿态,恭敬作了一揖,诚恳道:“您若是愿意放人,让小人做什么都可以。”

此话一出,谢昭唇线拉直,不解道:“那奴隶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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