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周怀海的主人公是柳玥周怀海,是作者周怀海写的一本都市类型的小说,这本书寓意深刻,发人深思,柳玥周怀海讲述了:乔苍知道自己被我摆了一道,他还拿我没辙,他对我能怎样,杀了还是剐了,他反正也舍不得。
《一川风月》精彩章节试读
乔苍知道自己被我摆了一道,他还拿我没辙,他对我能怎样,杀了还是剐了,他反正也舍不得。
乔苍的司机拎着几盒点心从一家店铺里出来,他一边放在后备箱一边和我打招呼,经过车门不经意看向里面,在触及到乔苍脸上硕大的红印时,他一愣,"乔先生您..."
我忍住笑对他挥了挥手,转身朝马路对面等自己的警察走去,司机问他这是怎么了,乔苍沉默两秒溢出一声无奈而有趣的笑,"没什么,刚才不小心被一只发情的小野猫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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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车里,对刑警指了指检察院身后不远处只露出楼冠部分的公安医院,"你们对几大帮派放出的消息,怀海在公安医院,不是武警医院对吗。"
刑警说是,"这家公安医院紧挨检察院,法院,莆田区局,可以第一时间挽救重伤的同志,一般三大机关不论官员还是下属,都送到公安医院救治。周局这次两个版本,对道上人不得不承认他重伤,对自己人只说了感染发烧,现在除了孟检察长,这事一点没漏。"
我点头,"乔苍和黑帮马仔都以为怀海在这里,又恰好我出现就更确信了,不过有人跟踪我,不多久就会暴露,只能盼他赶紧好。"
刑警一愣,问我是谁。
我没有回答他,我问是不是沈姿也在武警医院。
刑警说周局给安排的,从人民转到了武警。
我大致有了猜测,乔苍为撇清自己避风头,公安和武警两大国家直控医院他和手下人都没有进去,他猜测周怀海入住公安医院,市局局长当然要最好的设施治疗,公安比武警先进许多,可我出现在两家医院,他就两边都有怀疑。
刚才他说这里做爱很刺激,是为试探我看我的反应。我当时确实有些愕然,但面对他我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精神,做出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试探他,都没有打嘣儿,他知道我的手腕,越是危险重重我越是粉饰太平掩人耳目。
刚才还真是险,我只要流露出一丁点愕然,这盘棋就没法下了。金伟暗杀周怀海,条子都会算在乔苍头上,他被逼上梁山不得不出手了,周怀海的灾难刚开始,这伙人不铲除他誓不罢休。
乔苍的眼线在暗处盯着我,通过我的出没掌握周怀海和一些人的行踪,他什么时候想戏弄我了,就驱车过来,堵我百发百中。
我不由觉得脊背发冷,幸好我没有把华章赌场地下室就是贩毒市场的惊天秘密告诉周怀海,市局一旦行动,那里只有我进去过,肯定是我出卖的,我这么明目张胆触犯他底线,扼住他生死,他就算对我有兴趣,和我牵连着一个夭折的孩子,也不会放过我。
我嚣张蛮横他都能当作我顽皮一笑置之,可我要是奔着弄死他去的,他还会容我吗。
我告诉刑警这几天让王队和郑队有空就来公安医院走一趟,拿点水果礼品,去固定楼层,待一会儿再出来,武警医院就不要过去了。
刑警知道我要制造假象,他问我安排特警埋伏吗。
我说五天之内,必有爪牙来生事,到时一网打尽。
车驶离市检察院,乔苍的劳斯莱斯仍旧停在那里,似乎盘算什么,我和他擦肩而过,彼此隔着车窗对望,都看不清楚对方脸孔,但我就是有感应,他目光牢牢锁定在公安医院。
我如果全神贯注玩心计,乔苍也不过和我打个平手,他对我的谎言防不胜防。我会演戏,能在自己无法掌控的环境里随机应变反试探,面对乔苍这个黑帮的总瓢把子,我照样能泰然处之。
我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成为乔苍扳倒周怀海的致命一击,或者周怀海扳倒乔苍的筹码,事到如今生死有命,看谁更有本事了。
刑警停在武警医院门口,周边都是车辆,我下来后故意大声喊,"沈姿天天吵着去见怀海,她是拿我当好欺负的吗?我真是受够了,要不是他来不了,鬼才懒得看她那张贱人脸。"
刑警关上车门,"夫人替周局尽义务,这是您的气度。"
我冷笑一声,"我真想她去死。"
我转身进入住院部大楼,在关门霎那,非常默契闪身藏在了窗子后,距离我们那辆车不远的一辆黑色越野,忽然闪了闪灯,直接开出停车场,我匆忙一瞥,驾驶位的男人很像黄毛,乔苍的心腹。
我指着没入滚滚车海的越野,"那是..."我舔了下嘴唇,"那是金伟的人。"
刑警不认识黄毛,我说什么他都信,他非常震撼,"夫人...您料事如神。"
人活在世,往高处爬凭借的不就是攻心计吗。女人更是如此,没有手段的女人是爬不去的,真被硬托上去了,也势必要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我怕死,我更不想狼狈,就只能每天睁开眼都和苍天比试一把,挡我者死,顺我者我也不一定让她活。
我转身直奔电梯,走廊穿梭而过的风扑在我脸上,将我的裙摆簌簌扬起。
乔苍今天不该来找我,这是他行事难得一见的失误和败笔,除非他真的很想我,不顾一切也要见我一面。
我到达十四楼走出电梯门,周怀海病房门口有些混乱,四五名护士挡住一个女人,女人声嘶力竭拼命挣脱,大喊他是我丈夫,我来看他有什么错!
门口把守的特警知道她是前任周太太,都不敢擅动,只是死死堵在门外,隔绝她进入的道路。
有护士余光看到我惊喜说周太太来了,她们手臂和脸颊都被挠出了指痕,护士帽也被扯掉,气喘吁吁有些狼狈。
护士朝两侧散开后,露出中间包围住的沈姿,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一瘸一拐的艰难站立,脸色***凄惨,人也瘦弱不成样子。
她是非常骄傲自负的女子,她千方百计死守着,最终还是落魄的凤凰被拔得毛都不剩,她早已近乎扭曲,她痛恨别人的阻拦和看轻,更痛恨这些人站在我这一方效力,她愤怒暴躁的表情在看到我出现这一刻,炸裂到了极致。
"柳玥你这个贱人,你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为什么他们都巴不得去奉承你,做你的走狗。"
我站在原地停下,头顶惨白的光散发出灼热的温度,烧得头皮发烫,"成王败寇的道理,你不懂吗。"
她嘶吼尖叫冲到我面前揪住我衣领,大声质问我为什么不允许恪恪探望她,她已经央求保姆很多次为什么就是不满足。
她双眼猩红,恨不得将我就地正法碎尸万段,"你把恪恪夺走了,藏起来了是不是?恪恪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凭什么阻止我们母子团圆,他从小跟着我长大,你做过什么?你除了破坏他父母的感情,毁灭他的童年,你又做过什么!你把我孩子还给我!"
护士和特警见状急忙冲上来拉开她救我,她瘦弱身体像一只小鸡,被直接禁锢住,即使她再癫狂抗拒,也无法从那么多人手中挣脱。
我居高临下看着她,看她愤恨涨红的脸,我抬起一只手,示意她们松开,特警喊了声周太太,我没有理会,仍旧固执我的念头,他们只好松开对沈姿的束缚。
她吃一堑长一智也没有再度过来撕扯我,我问她见周恪干什么,她咬牙切齿说让他看看他母亲这副样子是因为谁,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我冷笑,"周恪还不到八岁,你作为母亲不保护他,不隐瞒他大人世界的残酷,还试图激起他仇恨的意识,让他活在愤怒和怨恨中,你哪里配当母亲。至于他的童年不是被我毁了,而是你。你不和宋辉止暗渡陈仓怀海也未必离婚。你自作自受不要把因果推在我身上。"
"我怎样轮不到你来指点,那是我儿子,我怎样都是应该的,你没有资格控制。"
我掸了掸刚才被她抓出的褶皱,上面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护士很有眼力见,她拿出一块非常清香的纸巾递给我,我接过将胸口擦拭干净。
"怀海作为父亲,你出事后他想到了保护周恪,已经送去珠海的朋友那里,过几天回来。周恪现在一无所知,他父母都差点命丧黄泉,这样打击不能给他。你恨我我也恨你,不过幼子无辜,我会视如己出将他周全呵护。"
沈姿并不领情,她朝我唾弃,"不要假惺惺树立的你名望,我生的儿子自己养,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你遭天谴生不出孩子,你想要捡现成的吗。"
她不提还好,提了我顿时怒火中烧,我举起手里的皮包朝她脸上狠狠砸去,铂金扣划破她鼻梁,将她头打偏,她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血从伤口渗出,她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她怒不可遏质问我凭什么打她。
我知道孩子不是周怀海的,他不该存在这个世上,他一旦出生我们母子都得不到善终,乔苍会疯了一样掠夺,铲平。
可送他走也应该由我亲自来,她沈姿不过是我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戕害我的骨肉。
"你落今天的下场因为什么,你最清楚。"
沈姿猩红的眼睛浮起一抹嘲讽,"你怎么还怪我,你不该谢我吗?你现在还能是周太太,是因为孩子没了,孩子如果有,你恐怕连命都活不成。"
我心里咯噔一震,我不动声色捏紧拳头,她抹掉鼻梁上的血,手掌鲜红一片,"柳玥,你是有手段,也有智慧,可你还没强大到在这么多聪明人面前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沈姿话里藏刀,我已经听出来了,我身体不由自主一晃,竭力咬牙稳住平衡,我挥手示意所有人都离开,两名特警也避到十几米开外的角落,我小声问她,"你知道什么。"
她一字一顿,"你流掉的孩子根本就是野种不是正统。"
轰一声我觉得头顶山崩地裂,我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她那双眼睛此时可怖到骇人。
她狞笑着,"周怀海娶了一个不守妇道的荡妇,不要拿你曾经当借口,你跟了他之后就安分干净吗?我在地下囚牢,乔苍什么都说了。"
她启开有些苍白青紫的唇,"他用最残忍的酷刑折磨我,针,电钻,石灰,粪便,街上乞丐的精液,所有你想不到的,我都尝过了。我问他为什么这样恨我,你猜他说什么。"
我脚下一软朝后退了半步,她哈哈大笑,"你去问他啊,我全部告诉怀海,我醒来时他在床边,我原原本本一字不落讲了。"
我有些窒息。
唇和鼻都无能为力的窒息。
她不停大笑,笑得我心里发毛,我大声压制住她,"你休想诈我,我心里坦荡忠贞不渝,不是你一番泼脏诽谤就能否决抹杀,怀海如果相信你胡言乱语,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她得意痛快的表情被我最后一句刺激得阴云密布,声嘶力竭抱怨他分明看清一切还要留你,他为什么对你这样没有底线纵容,他那么骄傲怎么可能做到!
她燃起一团嫉妒的烈火朝我冲过来,我伸手抵挡,她没有撕咬我,而是盯着我的脸逼迫,"你敢发毒誓吗,如果你和乔苍有什么,你这辈子断子绝孙,孤独横死,最爱的人死于非命。"
我身体一僵,发毒誓。
我不信鬼神,但也不是全然无畏,这份毒誓代价太惨重,我还不起。
"我为什么要发毒誓诅咒自己丈夫,做这么无聊的事。"
"因为你不敢。"她朝我步步紧逼,仿佛要将我吞吃,"你心里有鬼,你瞒天过海瞒得了天道苍苍吗!"
我险些被她逼得绊倒,伸手将她狠狠一推,趁她冲上来纠缠前一刻朝不远处特警嘶吼将她带走,永远不许她踏入这一层。
我惊慌跑进房间,关上门靠在墙壁大口喘息,乔苍不会说,他绝不会说,我在周怀海身边他捅破这个秘密等于逼死我。
周怀海。
我脑海白光乍现,忽然想到他,我抬起头看向病床,他没有熟睡,正安静坐在那里凝视我灰白颤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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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怀海眼眸对上的霎那几乎魂飞魄散,他眼神太具侵略性,太深不可测,好像要将我开膛破肚,剜开我的骨头是白是黑看个清楚。
我整个人僵硬住,后背紧紧贴在门上,仿佛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而我就置身在这场雨水里,裙衫浇得湿透。
如果沈姿真掌握了我和乔苍的秘密,她告诉了周怀海,按说他早就发狂了,不会在生死时刻舍弃自己护住我。丈夫对妻子红杏出墙珠胎暗结容忍度为零,周怀海这样的权贵更是负值,他不枪毙我也得把我打个半死,根本不会对我一如既往的宠爱纵容。
到底是沈姿说谎还是她在诈我,她诈我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我之前去找乔苍都非常谨慎,从来不带自己人,她哪怕连我身边的阿猫阿狗都买通了也没用。
究竟哪出了问题,我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天崩地裂般的绝望和痛苦,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件事大白天下,我畏惧面对周怀海崩溃悲愤的眼神,更不敢想会不会因此失去他,我把一切都赌注在他身上,赌注在这段婚姻里,我真的输不起。
他隔着无声透明的空气看了我许久,我的仓皇惊惧惨白颤抖都落入他幽邃的眼底。
他溢出一声浅笑,"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外面在吵什么。"
我深深呼入两大口空气,竭力让自己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慌乱,"沈姿闹着要进来看你,还抓伤了护士。"
周怀海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没让她进来。
我将除了乔苍那部分事原原本本描述给他,尤其关乎沈姿试图利用周恪,他爱子心切顿时陷入沉默,片刻后说既然她这样不知悔改,以后就让保姆照顾她,不必再来打扰。
我脚底有些绵软,走路直发飘,眼前时而清楚时而模糊,平时几步路我摇摇晃晃半分钟才走完,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周怀海非常爱怜伸出手触摸我的脸,他说我瘦了。
我和他的手重叠交握在一起,他指尖的烟味消失了,只有一点药水的气息,还有属于他的令我十分充满安全感的体味。
"柳玥,我不希望你每天这样辛苦,可如果一天看不到你,我又会很觉得很冷清,很想念。你说心疼和想念我该舍掉哪一个。"
我心虚得不敢和他对视,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根本不是讲这件事,而是讲我最怕的那件事,我立刻垂下头趴在他怀里,遮掩住自己心慌意乱的模样,他以为我在撒娇,在我头顶响起几声闷笑,"越来越孩子气。以后我不在了你这样怎么行。"
我问他为什么不在。
他手指插入我浓密的头发,随着他不断撩动,空气中弥漫一股清新的山茶花香。
"我很快就老了,我比你年长十八岁,我无法陪伴你一辈子,我总要先一步离开。"
生离死别的场面再次袭击我的回忆,我抱紧他的腰,"你是好人,好人可以长命百岁,你会比我活得更久,我死后要遭报应,被阎王小鬼扒皮剔骨。"
我一边说一边觉得好笑,他俯下身在我头顶吻了吻,"不许作践自己。没听说祸害一千年吗,你是小祸害精。"
我有些呆滞盯着他衣服上的白色纽扣,"千年太久了,怀海,我没那么贪婪,我只要五十年,我只要你陪我五十年,这五十年我们一直很相爱,什么灾难误会都没有,时间到了我们一起走,你别丢下我。"
我用力攥紧他衣摆,他感觉到我的恐慌,柔声说好。
护士原本要进来给周怀海打针,她隔着门上的玻璃窗看到我们拥抱,也没好意思打扰,在门外和特警说了句稍后方便去护士站找她便转身离开了。
周怀海的温柔和宠溺给了我一点胆量,我试探问他,"沈姿和我说,她醒来你一直陪她。"
他嗯了声,"陪了两天,脱离危险后就交给保姆护工照料,她清醒后和我说了许多,还用恪恪发誓,她每一个字都属实,没有编造。"
我脊背一凉,头皮紧跟着发麻,差点不稳从他身体跌落在地上。
"她说了什么。"
周怀海全然没有气愤的样子,他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说你孩子父亲另有其人,并不是我,还有一些其他。"
我耳朵那一刻似乎失聪了,眼前也是铺天盖地的漆黑,一条冗长的不断崩塌的隧道,前面没有路,后面被掩埋,头顶还在持续渗水,要么活埋要么淹死。
我喉咙卡住了一只无形的大手,它不动声色一点点收紧,它不肯给我干脆,让我本能挣扎,但越挣扎越绝望,越痛苦。
我一时间竟忘了抬起头辩驳,他衣服覆盖住我的脸,温热宽厚的掌心落在我背部,不知是在抚摸我的身体还是头发,他爱不释手,每一下都温柔至极,如同对待一件举世无双再难复得的艺术品。
他感觉到我的颤动和僵硬,用另一只手捧起我的脸,我充满恐惧的眼睛里,是他温和儒雅的面容。
"是不是很有趣。"
我艰难吞咽着唾沫,"她说谎。"
他问我哪里说谎。
"孩子是你的,我只和你做过爱。"
他沉默不语,我觉得自己拼尽了此生最大的勇气,在漫长达几十秒的光阴里和他对视,碰撞,交融,他很久后终于绽放出非常深邃的笑容,松开挑起我下巴的手,重新移回我脸上,百般流连。
"她经历那样残酷的打击,也许神志不清,我不会相信她就是。这世上从此以后,我只信你一个女人。"
我鼻头酸胀,说不出的难受懊悔,我将脸深深埋入他怀中,我问他我真的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吗。
他声音里满是无奈,"这种傻瓜问题以后不许问了,你不值得还有谁值得。"
我用力点头,手指抹掉脸上的眼泪,生怕蹭在他身上被他发现我哭过。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比周怀海还睿智的男子已经寥寥无几,他被我的诱惑蒙蔽了双眼,甘愿堵住耳朵忽略掉一切声音,看作污蔑,中伤,收敛他的聪慧与猜忌,唯独只信我。
我知道不会有永远的秘密,终有一天他将看破,我根本不值得。
我去找孟煌城的第二天傍晚,市检察院的检察官将一份搜查证送到医院,他向我再三表达歉意,赵龙那方实在不好批示,让我体谅上面为难。
我原本就打算收拾金伟,暗杀周怀海也是金伟搞的鬼,他是赵龙从南通带来的,收拾了他就等于打了赵龙的脸,他也会稍作收敛,可赵龙一旦动了,乔苍也要受牵连,我暂时还没这个能力咬死他,更没做好这份准备。
没有十足把握,又是强悍的硬茬子,那干脆碰都不要碰,能碰的话也等不到今天轮我头上了。
果然不出我预料,公安医院第三天深夜出了乱子,几个马仔买通了清洁工,竟然伪装成保安模样混进住院部,出现在王队和郑队出入的楼层,被埋伏在场的便衣特警当场擒住。
这情况不能送局子关押,周怀海秘书按照我的吩咐把他们送去了宝姐有股份的一家酒吧,酒吧最赚钱的妞儿都是她的姑娘,卖酒一绝,一晚上价值万八的人头马几箱几箱的卖,明面上特别牛逼,把持了场子半壁江山,老板也轻易不得罪她,谁和钱有仇,她为我打点好了,将这几个爪牙关在用来教训不听话小姐的地下室。
我凌晨两点多在保镖护送下赶过去,五六名打手正在逼供,进门一屋子的腥味,眼前四仰八叉倒着四个男人,身上衣服也破了,鲜血淋漓,地上很湿,踩上去鞋底子都觉得寒冷,打手说他们晕过去很多次了,就用冰水泼醒了继续打。
几个马仔嘴巴硬得很,死活撬不开,就一句话,有种你枪毙我。
这些敢和条子杠的爪牙,都是黑帮组织里的鹰犬,说白了,撒出去就没打算收回来,家人要么被控制,要么早让头目打点好了,就是一门心思做事,没点真东西吓唬不会吐口。
保镖为我搬了一把椅子,将上面灰尘擦净,我坐下用手撩拨长发,极其妩媚慵懒斜倚着靠背,"牙口挺紧啊,是条汉子。"
被打得最惨的爪牙嘴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正好溅落在我脚下,"你不是周怀海娘们儿吗。"
我笑着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雪白的肌肤纤细的弧形,在这一屋子五大三粗的男人面前十分新鲜诱惑。
他上下打量我,"都说公安局长娶了个风骚的二奶,很了不得,原来背地里还是个硬茬子,什么事都敢做,你囚禁我这些弟兄私自用刑,你爷们儿是执法的,你他妈胆子真大。"
我微微一笑,"对什么人办什么事,你们用不地道的下三滥招数,我自然以牙还牙。怎么,谁让你们来的,说不说。"
男人冷笑,"说你奶奶!"
我慢条斯理接过一瓶水,"继续打,狠狠的打,都吃饱饭了吗,拿他们当沙包练手,留口气儿就得了。"
我一声令下,打手和保镖就像发了疯一样,屋子里惨叫不断,听得人骨头发酥。
很快两个爪牙扛不住这么大的力道折磨,翻了白眼晕死过去,胸口的肋排处已经皮开肉绽,能看到半截白骨,其余两个咬了咬牙,"你这个狠毒的婊子。"
我笑着用手在脸颊扇风,"狠吗。我把话撂在这,落在我柳玥手里,嘴巴再严也得给我张开,我可不是只会打人这一种折磨。"
我让打手继续,对着脑袋打,什么时候头皮掉了,什么时候停。
市局一名刑警在这时赶到酒吧,通过服务生引路找到地下室,将一份资料交给我,他在我耳旁说用刑这事警察不便插手,他就不留了。
他走后我翻开案卷看了一眼,立刻喜笑颜开,我将上面夹在其中的一张相片朝骨头最硬的马仔亮出,"王勇?代号六子是不是。"
他脸上布满污泥和鲜血,咬着牙不吭声,可当他看清照片里的人时,神情顿时大变。
我意味深长感慨,"你这十三岁的女儿真是如花似玉明媚可人啊,知道风月里有一种女人叫雏妓吗?干干净净的身子,那才能让男人兽性大发。卖个好价钱不说,兴许傍上了大人物,给你满门光宗耀祖。"
王勇脸色一僵,他手臂撑住地面,艰难爬起来,直勾勾瞪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将照片狠狠甩在他脸上,"知道的都给我说出来,否则我让你亲眼看着,你女儿怎么当了雏妓受人侮辱。"
"你敢动我女儿我做鬼都弄死你!"
我大声冷笑,"你做人在我眼里都不过一条狗,你当了鬼还不如一个屁。你女儿才十三岁,会不会直接死在床上了。风月场的畜生玩疯了,你见过吧。"
王勇盯着他女儿照片,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暗杀周怀海,去医院一不做二不休弄死他的,都是金哥让做的,不过他还有后台,人只要弄死了,他后台平息后面的事。"
我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后台是谁。"
"苍哥,周怀海出事那天晚上,金哥被打了,对方虽然戴着面具,但我认出来是苍哥,他下手又狠又稳,除了他没别人。他说如果你出事了,他就灭金哥满门。这次我们去医院,金哥特意嘱咐如果碰到你就掳回去送给苍哥,苍哥早说了,周怀海不管怎么死,你不能动,他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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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乔苍参与了吗。"
王勇说他是幕后,他很精,这事儿他绝对不沾,都是金哥出头,不过他有话,出大篓子他保。
公安局长不明不白牺牲了,这篓子谁都保不了,乔苍敢说这话。
我眯了眯眼,"他在省里有大靠山吗。"
王勇摇头,"他自己就是靠山,还有谁硬得过他?你不是道上的,不知道这行的深浅,黑白碰到一起,只要黑的够黑,压人跟玩儿似的。省里那些人还想傍苍哥呢,他道行有多深,常老那老狐狸都猜不透,龙哥跟他打交道多少年了,连他十分之一的脉都没摸清。"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我一直以为周怀海和乔苍是势均力敌,不过听王勇这么说,真有点胳膊拧大腿。
论白道周怀海在特区没说的,摆出他的面子畅通无阻,可乔苍这么黑的太也少见,关键他确实精,他在幕后压阵,有的是人替他搞事,掏几百条命都掏不上他,难怪孟煌城说和乔苍沾边的谁都不乐意碰,惹祸还没用。
王勇见我脸色不好,以为我担心受牵连,他说,"苍哥稀罕你,头一回见他为女人连他妈命都不顾了,和公安局长到了这份儿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还有心思打女人主意,你知道的内情不少吧,换了任何人,你也是不能留的主儿,苍哥不保你,龙哥和金哥早弄死你了,你自己落单的时候可不少。"
王勇舌尖在嘴里舔了舔,抵出一颗沾着血丝的牙齿,他蹙了下眉头,"我都说了,你别动我女儿。我在外面做的事,我女儿和老娘都不知道,家里用钱,干马仔来钱快,我也不是天生就当坏人。"
我眼神示意打手,他将王勇脚上的铁锁解开,又递给他一瓶水一支烟,烟镇痛,王勇立刻接过去,他身上骨头估计折了不少。
"看你还有点人情味,为了养家糊口,只要你出面指证金伟暗杀周局长的罪行,我保你至多三年恢复自由。三年期间你女儿老母平安无恙,衣食无忧。"
他有些愣住,半响才试探问我真的吗。
保镖指着他呵斥,"我们夫人承诺没有办不到的。特区打听打听去,周太太出手了,谁敢不买账。"
王勇咬牙说我干,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让打手把王勇送到医院,其余几个人扔到西街老铺,那是麻三的地盘,拿这些人给他添点堵,生死有命,活不了就是没那个造化了。
我离开酒吧郑队打来电话,他告诉我已经落实金伟行踪,就在傅彪的赌场里,从酒吧过去不远,我让他等我。
保镖一路疾驰将我送到赌场门口,郑队迎上来问我怎样,我说可以行动了。
郑队带了五名特警和九名刑警,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也没开警车,都是黑色商务车,藏匿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完全融于夜色。
警察进入赌场大门后迅速控制住接待小姐,问了金伟所在的赌坊,就在二楼尽头的天字号。
我和郑队走在前面,到达赌坊外,警察分列两排,为首持枪特警比划了三个数,三亮出后直接一脚踢开破门而入,金伟搂着一个大胸女郎正在赌桌上打牌,后头站立两个马仔,桌对面东南西坐着三个小头目,胸口纹了龙头,龙身和龙尾,应该都是一拨的,他们叼着烟卷愣住,刑警迅速从两侧墙根包围住整个房间,持枪大喝都不要动!
金伟反应过来将桌子狠狠一掀,扑克和麻将噼里啪啦散落一地,趁最乱的功夫他大喝一声条子泛水了!他推开女郎朝阳台纵身一跃,距离他最近的特警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腿将他往回一拉,金伟倒在地上被戴了手铐。
郑队将孟煌城签署的搜查证和逮捕证在他眼前一晃,"金伟,你栽了。"
金伟脸色突变,他被按在地上极其狼狈,像一只蛤蟆,白白浪费了那副还说得过去的皮相,丑陋不堪。
"谁他妈出卖我了!是不是宋薇薇那贱人,我就该弄死她!"
我抬脚踹在他脸上,将戴在鼻梁上的眼镜片踹得粉碎,"如果没有宋薇薇,我早就不留你了,你能潇洒这几天,就是我看在她的面子上。"
"果然是你。"金伟朝我啐痰,可他刚啐了半口,就被警察用枪柄死死压住了头。
"柳玥你个贱货,除非让你老子死在里头,只要我出来,我他妈搞死你!"
我冷笑蹲在他面前,轻轻拍打他的脸,从很轻变为很重,啪啪作响,直到他两面脸颊都通红,嘴角淌出一缕血,而我的手掌也疼得钻心,我才停下。
"我男人是谁你忘了,监狱那种地方,让你有去无回。"
"周怀海在医院能他妈办这事儿?"
我呵呵笑出来,"当然不能,可你这么骂我,我能辜负你吗?"
他咬牙咬得腮帮子都鼓起来,"幸好你托了女人的胎。上头人都不敢干的事,你说干就干,你有种。"
我朝他眉开眼笑,这可算是褒奖了,对女人最大的赞扬,就是她幸好是女人,没有和男人争一席之地。
我趾高气扬挥手,吩咐警察把金伟带下去,郑队跟在我身后走向门外过道,我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赌坊内其他人,刚才被金伟抱在怀里的女人脸色都变了,她大声说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被他花二十万包了三天,他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她一边说一边爬到沙发上打开红色手包,哆哆嗦嗦摸出两沓钱,"我交公,还有十八万在我家里,我一分不少,不要抓我,他是黑老大,他看上了我不敢不跟啊!"
我目光在那些小头目脸上掠过,他们脸色都有些难看和畏惧,条子直接闯进来抓人,谁能不虚,除了乔苍那把子硬骨头,是真没人弄得了他,这些喽啰算个屁,周怀海露面能吓得他们尿裤。
"知道我名字吗。"
他们不说话,我指了指自己鼻子,"柳玥,回去告诉你们老大,金伟是我栽的。"
我冷笑几声,在四名特警护送下走出赌坊。
看来乔苍对我不是一时兴起,最起码他不是只玩儿几次,而是打算玩一阵,我越是够辣够狠,越能延长这份兴趣,让他充满征服欲。
我基本断定地下贩毒市场换地方了,乔苍绝不会冒险让我有钳制他的筹码,别说我没打算真出卖他,就算我肯,现在机会也没了。
我跟在这队人马最后面走出赌场,我正要上车,不远处闪过此起彼伏的刺目车灯,几辆防弹车驶来,仿佛连成一面插翅难逃的城墙,为首的劳斯莱瑟猛地急刹,停在了距离这边一百米左右的街口。
我急忙用车门挡住自己,郑队在后面并没有看到对方,和我打了手势,从另一条路开回市局,我凝视定格在劳斯莱斯走下的高大身影,他经过昏黄的路灯和闪烁的霓虹直奔赌场,我看清了他的脸,斑斓平静的侧脸。
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云淡风平不着痕迹,即使天塌了,他似乎也有资本在近乎灭绝的人世间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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