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吧，说正经话。这批药材事关我几年的事业，现在出问题，我也是没有主意，只能去看看。那边可能是想压价，要是没办法就降价卖给他们。等资金到手了，在另找一家公司签合同。”
“没什么事吧。”
“应该没什么问题。本想通过这批药材，挣点钱还银行的款，现在看来不行了。”
陈迁之看着张立军，又问：“你送娜娜回去了”
“是啊。你喝醉了，这样的活就只能落到我的头上了。”张立军突然被问起这个问题，有点心虚。
“那就好，咱们要好好一起开心活着。我也不在这住了，明天还要上班，先走了。药材的事，我也帮你看看。”说着就站起身来，向门走去。
“那我不送了，你小心点。”张立军站在门边，看着陈迁之走后，才关了门。
第二天他来到经销商公司，找到这位高层。这个人看上去大约三十五岁，叫刘宏明，正在办公室通电话。张立军等他接完电话，又打了两个电话，才得到接待。这种故意怠慢张立军也不是很在意，他希望能商量合同的事，挽回败局，毕竟这关系到整个公司。手上这批药材要是卖不出去，他的公司会跨的。
“哦，是吴总来了，请喝茶”刘宏明起身倒茶。
“麻烦了刘总，麻烦了！”
“请问吴总来，有什么事吗”
“就是药材经销合作的事。听说你们要和高田药材合作，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看可不可以……”
“哦，我是刚来的，具体情况也不了解。但这两天我看和贵公司的合作，确实还是好的。贵公司的药材质量不错，价格也公道，可是和高田药材合作，那是董事会的意思，我也做不了主！”
“刘总这几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在看看这个合同……”
“饭局就免了。说实话，我很喜欢和吴总这样的人交朋友，可这是高层的意思，我们也只能听上面的。”
张立军没法子，只能另做打算，快出门前，他又问：“请问刘总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药材价格方面可以具体。”
“吴总，真不好意思，这事情我办不到。吴总慢走啊。”
走在路上，张立军一筹莫展。眼下只能去找其他药材公司了。一路想着，他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可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这时候公司秘书打来电话，说有人散布谣言，现在人心惶惶的。
张立军赶回公司时，大伙正在议论合同的事。对于合同的事，自己半点没有透露，他们怎么会知道呢，难道有人告密
“吴总，听说合同没有续签，有没有这回事”
面对这个问题，张立军想说没有这回事，可是大家可能真知道内幕，瞒是瞒不住了，他说：“因为经销商高层换人，所以合同续签暂时出现了问题。不过大家放心，我很快就把它解决的。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张立军是什么为人，大家都知道了。大家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
“听说那边和对手高田药材签合同了”一个职工发问。
这个问题让张立军头很大。这几年来，他和高田药材一直竞争，虽然没有吃过败绩，可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而这次的事，他感觉是高田在捅刀子，而且公司里有内应，要不然事情怎么这么巧。
“没有的事。别瞎说。”张立军当着大家的面断然否定，并把这人叫进办公室。
“吴总，我还有事，我先忙去了。”这人叫黄林，是公司的老员工，他看见形势不太对就想逃。
“小黄，你来公司也三年了。三年里，我没有亏待你吧。”
“没有。”
“那你为什么散步谣言，说公司要垮了。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高田药材叫你做的。还有公司的这些绝密信息，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
黄林听到这样的话，脸色有了异样，却说：“吴总待我不薄，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那你知道是谁吗”
“吴总，这种事情我真不知道。我前天上班，在车上遇见一个高田的，和他聊了一会，才知道这个情况。这卖主求荣的事，真不是我干的。”
看到黄林的样子，张立军觉得内奸另有其人，于是也不为难他。他想，这人一定尽早抓出来，否则公司早晚得跨。目前也只有小心点，公司的一些事情少向员工说明。
下了班，张立军在回家的车上，也在想办法尽快找到合作的公司。定的这批药材数量挺大，他得尽快把它们脱手，要不然出什么意外，他可能一夜成为穷光蛋了。几年的辛苦打拼都会付诸东流。
这几天他跑了好几家公司，都没有谈成合作之事。有的公司是已经有固定的供应商了，而有的公司又太小，根本消不了货。有两家大公司似乎知道他公司的情况，单价压得太低，根本就是血本无归。
为了这件事，他也给销售公司不少礼物，可是却没有音讯，他每天都焦头烂额的，连娜娜打来电话叫吃饭都没去。晚上睡觉也不安稳，几天下来也瘦了几斤，要是再发生什么意外，那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可是事情真要来了，怎么挡也挡不住。当张立军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电话急促的响，那端传来坏消息，仓库着火了。
张立军心中一愣，一时没有主意。过了两分钟才意识到赶快去看看，他随意拿了一件衣服，就冲了出去。出租车在公路上行驶时，他才发现自己穿反了衣服，不过他也不在意了。快到仓库时，远远的看见火焰冲天，消防队正在朝火堆了喷水，可是火势依然很大。
完了，一切都完了，张立军从车上下来时，已经浑浑噩噩的。整个仓库都在火堆了，药材自然烧光了，他完蛋了。
张立军不理睬仓库了，况且理睬也没什么用。他意志消沉地沿着马路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南明河的站台。这时候天空飘起蒙蒙细雨来，可却不是前几日的那般浪漫的雨。他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泪水夹着细雨落在桥上，哭声却消失在南明河的水声中，在绝望中他把脚跨出去。
“树，不要啊！”娜娜大喊。她打不通电话，满街的寻找，终于看见了正在对面桥边的张立军。
张立军回头无奈地看了一眼，说：“我完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树，不要做傻事啊！”娜娜想跑过来，可是街上车辆急速行驶，她根本没法过来，“树，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树，我爱你，树，不要啊！我们一起打拼，我们还可以重新来的。”
“没有用的，公司破产了，还有好几十万的银行贷款要还呢。”张立军自言自语的说，他脑里一片空白，另一只脚也要跨出去了。
娜娜看见张立军准备跳河，也不顾来回的车，就冲过来。只听见几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娜娜像一片叶子一样飘起来，后面车辆的撞击声还没有消失，娜娜就跌在柏油马路上。
张立军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这时娜娜已经躺着了，鲜血正从嘴里冒出来。他立即清醒了，冲向马路。车辆立即堵成一片，后灯都亮着，像两条红线。背着娜娜到医院时，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了。抢救室的医生忙得满头是汗，而张立军在门外哭泣着。
迟来的陈迁之推开医院的大门，看见坐在凳子上的张立军，问：“到底怎么了，不是去找你的吗怎么让车撞到了呢”
张立军没有说话，依然在低泣。
“立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想自杀，这样娜娜就不会横冲马路，就不会被车撞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不就是失败吗有什么想不开的，现在好了。要是娜娜没了，我就杀了你。”
“你杀了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陈迁之怒了，大声骂道：“我才懒得杀你这废物呢。你得好好活着，替娜娜好好活，替娜娜照顾她父母。”
陈迁之在过道上来回的走，每次医生出来，都要问情况怎么样。医生没有说话，只是叹气的摇摇头。一个小时候，铺着白布的病床推出来了，娜娜因内伤太重死了。得到这个消息，张立军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虽然很痛苦，陈迁之还是忍着痛，叫来了娜娜的父母，商量着怎么办丧事。这时候的张立军完全不管事了，像个傻瓜一样看着这一切，连饭也不记得吃，这也吓坏了陈迁之。
娜娜的父亲看着张立军这样，也只能摇头叹息。虽然失去了心爱的女儿，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活着的人依然要活下去啊。
“伯父，对不起。”陈迁之道歉。
“事情已经这样了，虽然悲伤，可是又能怎样呢再悲伤也没有用，她走了就无法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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