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要杀了他
门口进来这人叫凌波，是炎日城里数一数二的泼皮。
也是张捡福的杀父仇人。
张捡福做梦都想杀死他。
身上的伤疤，九成拜他所赐。
若不是福大命大，在他手里已死十几回了。
四年前，张捡福的父母挖到了一支人参。这厮不知怎就听说了，仗着自己有练气三重的修为，硬要张捡福的父母把人参献给他。
张捡福的父母是想等炎火宗招收弟子的时候，让张捡福吃了，改变体质，从而进入炎火宗。那怕是做一名杂役弟子，也不要像他们这样，每天为了吃到一点肉就要进山里搏命。
所以死活也不肯交出。
凌波一怒之下动了杀心。
到了第三天，听说张捡福的父母又要进山采药，暗地尾随。看到张捡福的父母走到一片无人的密林时，放出早准备好的猛虎，把两人咬得半死不话。然后假惺惺偶遇。大发神威把猛虎杀死，想挟恩让张捡福的父母把人参拿出来。
不料张捡福的父母看穿了他的诡计。认为凌波为了人参就引来了猛虎，若是把给了他，那还不来个杀人灭口，张捡福都有可能活不成。
于是誓死也不肯说人参藏在那。
凌波恼羞成怒先把张捡福父亲的头跺了，再逼张捡福的母亲。没想到张捡福的母亲十分刚烈，干脆咬舌自尽。
凌波一不做二不休，把张捡福的父母丢倒山谷中，想让野兽给吃了。两天后，让猎户的猎狗给找到了。
凌波在张捡福父母身上没有找到人参，转而把他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
就把张捡福抓来，拳打脚踢一阵后，再逼问人参的下落。
可张捡福不知道人参这回事，凌波不信，隔三差五地，只要看见张捡福先打个半死不活，再追问人参在那。有时问多了几句，就往死里打，然后往乱坟岗送。
四年里，张捡福不知被打了多少次。
身上大大小小伤疤，几十处。有的是砖头咂的，有的是匕首割的，有的是烛火烫的。
好处张捡福命大，送到城外的乱坟岗，结果几天后又爬了回来。
等张捡福大了一点，才知道凌波为什么如此对他，慢慢地了解了当年父母被害的真相。
原来当年父母挖到的那支人参有一千多年，算得上二阶灵药。若是吃了，可以连升三重修为。
后来张捡福常常到捡到一些钱财，灵药之类。凌波就转而向张捡福要钱，只要一听说张捡福挖到了宝物，或者捡到钱财，绝对第一时间，满城地找。
张捡福为什么一直有了钱就去测气，就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修仙了，找个机会把凌波杀死，报父母之仇。同时也是想不把钱给了凌波。
这应该又是听说了张捡福有了钱去测气的事，追来了。
张捡福丢来的筷子，让他迟滞了几步，没第一时间抓住张捡福。
出了酒馆，看见张捡福早冲到巷子尾，往黑乎乎的巷子里钻。
阿球呢，可能是真饿了。一手抓住一个馒头，跑几步，咬上一口。
张捡福回头了望了一眼，是又害怕又想笑。
身后的凌波张牙舞爪的，近在呎尺。看见两人钻进黑巷子里，便停下来，破口大骂。估计又想揍一顿张捡福，解解气。
张捡福跑了两条巷子，没看到凌波堵来，甩手打在阿球的手上，把馒头掉地上，吼道：“死阿球，你就知道吃，刚才差点让那凌波抓住，知道不？”
阿球笑嘻嘻地把馒头捡了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也不管有没有把灰尘擦掉，就往嘴里啃，“怕什么，跟他打就是了。”
张捡福给阿球的话噎了半天也媛过神来。那凌波虽然有练气四重的修为，可阿球也有练气三重呀。
一脸苦笑地看着阿球，哀求道：“那你帮我杀了他，以后每天包你有肉吃。”
阿球摆了摆手，“我打不过他，他可是会武技的呀。”
张捡福生气地把石子踢得那远，吼道：“那你有这么高的修为，有屁用。”
阿球愣着眼，底头闷啃起馒头来。
“我得去买把匕首。”
这几日绝对要勤加苦练，不然，别说想进炎火宗了，就怕连测试气这关都过不了。可凌波这厮，想到这张捡福闪过一丝凶残的目光，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能一下灵气入体。
看了看只顾着吃馒头的阿球，张捡福大步走向平日里捡破灵兵最多的巷子，试试今天的运气如何。
转了十几圈后，别说破兵，连人影也没碰着。
把范围扩了几倍还是一无所获。
先回家吧，看看凌波有没有把家里的东西搬走。
按凌波的习惯，肯定会去家里把能拿走的东西带走。四年了，三间屋子里，连一条小板凳也没了。幸好张捡福机灵，把自己睡觉的被褥，枕头这些藏在隔壁小莲家。现在家里只有睡坑，一张破席子，还有砖头做成的桌子，和椅子，不然让人还以为屋里没有住人呢。
走到家门口的巷子，老远听到了家里噼里啪啦地响。
躲在阴暗的角落，等了一阵，看到凌波满腹怨气地走了出来。
等他消失在视线外，张捡福屏声敛气地钻进屋里。
张捡福的房子，前面一个大厅，后面两间是卧间。大厅与隔壁的墙，只有一个多人高，张捡福从这面墙爬到了隔壁。
隔壁就是小莲家。小莲与张捡福从小一块长大，双方大人，也有意思结为亲家。三年前，来了一个人，说要收小莲为徒，就将小莲一家人都带走了，连同张捡福的妹妹张香泉。
等张捡福回来只看到坑上留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三个字，碧春宫。问了附近的人，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闻着屋里还残留的气味，张捡福痛苦地闭上眼睛。眼前尽是亲人们欢乐的笑脸，特别是小妹和小莲的脸庞，慢慢地贴了过来。
不行，我得想办法吸入灵气。对了，人参。若真像传言所说，自己不就可以吸入灵气了吗，说不定还真的能就此加入炎火宗呢？到那时，凌波有又所惧，说不定自己还能修为突飞猛进，将他杀死。
可家里就差掘地三尺了，到底藏在那儿呢？
会不会是睡坑里？张捡福闪过一丝灵光，拍了一下前额，又爬了过去。
把睡坑仔仔细细地从头倒尾，搜了几遍，没有找到。
钻进坑里，摸了十几遍，仍是什么没有找着。
会不会是在墙壁里？
张捡福仍不死心地拿起砖头，往墙上敲了起来。
三间房子，惦起脚，把能敲的地方都试遍了，没发现什么可凝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张捡福把砖头狠狠地丢在地上，砸成了两半。
爬过去，躺在坑上，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人参的模样。
不行，张捡福坐了起来，准备打坐，不小心把枕头给掉在地上，响起一记细微的声音。
张捡福闪过一丝窍喜，是在枕头里吗？
弯腰把枕头拿了起来，这是母亲专门为他做了，本来是想作为十二岁的生日礼物给他。小心地把外面的软布抽掉，露出竹片做成垫枕，使劲地摇了摇。
听到一丝清脆的声音，张捡福大喜。
小心把竹片掀开一块，看到里面有东西。
于是把整个枕头都拆了。
枕头里有两样东西。一枚戒指，和一支干枯得像树皮似的东西。
“还真是千年人参。”
捧着这两样东西，张捡福喜极而泣。
忽然屋外传来，一记尖锐的劲声，很长，很响。
张捡福打了冷颤，心呯呯地跳了起来，把戒指与人参紧紧握在手心。莫不是凌波杀个回马枪？悄悄地走到门口，贴在门板上，大气都不敢出，听着外面的响动。
听了半响功夫，什么也没听到。
悄悄地把门拉了拉，透过门缝看见了地上躺着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比凌波的还要高贵。
“是个老爷爷。”
看着这人的白胡子，发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还活着。”
把戒指与人参用枕头的软布包好，然后塞到怀里，又爬回自己的屋里，小莲家的门让张捡福故意从外面锁了，凌波才没有发现藏起来的东西。
把门打开，巷子里漆黑一片，只有躺上地上的老人身上闪着光。
吃力把老人拖了起来，然后半拖半背，走回屋子。
扶着老人躺下，张捡福飞快地跑了出去，左右看看有没有人走动，然后把门给拴死。
回到屋里，试了试老人的呼吸，张捡福感到害怕了。
老人脸色苍白，眼睛无神，怕是活不过今晚。
可眼下天色这么晚了，自己又不认识一个医师，怎么办？
张捡福焦急地渡起步子。
“不如试试千年人参吧。”
把人参取了出来，张捡福用牙咬下一块，往老人的嘴里塞。可是老人却吞不下去，塞了几次又吐了出来。
张捡福只把人参用布包着，然后拿起砖头硾。等硾成了粉末，爬到隔壁拿来一壶水，灌了下去。
忙活到半夜，给老人喂了半支人参。看到老人的脸色有了一丝红润，张捡福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怀里的戒指，张捡福想睡也睡不觉了。
这枚戒指，一看就是宝物。
戒指上，雕刻的是条腾云驾雾的龙。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特别是那龙眼，像真的一般。
张捡福看了许久，才想起找来一根细绳把戒指挂地胸前。又把人参藏在袖子里。到了五更天，累得实在不行，爬在老人身边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张捡福手摸了摸，没有摸到东西。睁眼一看，老人不见踪影。
张捡福满屋子里，找了几遍，连隔壁都找了，都没有发现老人的身影。
“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张捡福坐在坑上，嘀咕道。本来还想等人醒来问问，他是不是那个修仙宗派的高人？为何自己吸不进灵气呀？没想到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忽然屁股有些疼，伸手一摸是硬物，拿出来一看，是块铜牌。
“张捡福，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时门口响起了凌波的叫起，咚咚地狠敲着门。
张捡福跳下睡坑，朝大门看了看，用不了几下，就要被凌波给撞开了。
不行，不能让他进来。
张捡福想起袖子里的人参，心急如焚。
听着越来越激烈的声音，凌波肯定是又赌输了钱。
若让他进来，肯定会搜自己的身。那么身上的戒指和人参，肯定会让他拿走。
不行，我不能让他拿走，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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