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楚洛泱哭了一阵,好半天了才平静下来,空旷的屋子内,只余楚洛泱细细的啜泣声。
感受不到秦翊鸿,楚洛泱有些奇怪,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一转身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秦翊鸿。
秦翊鸿一只手撑着头,交叠着双腿,半张脸隐在黑暗烛火下,淡泊的唇畔微抿,让人瞧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楚洛泱不知道秦翊鸿隐在暗处中的眼睛是否在看她,秋露挂在眼睫上,面对着这样的秦翊鸿,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秦翊鸿默默看着坐起身子的楚洛泱,那张巴掌大的润泽小脸儿上挂满潮湿的露水,一双秋水眸子此刻又红又肿,鬓发也被泪水打湿,凌乱的贴在脸颊上,有一缕发丝蜿蜒到通红的唇角,看上去又娇又可爱。
屋子内微微的啜泣声也也渐渐停下,楚洛泱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角,看了眼一直不说话的秦翊鸿,声音沙哑的不行,只说了一句:“我走了。”
说着就站起身往外面走。
可她还没走两步,手臂就被秦翊鸿抓住,他只是用力一带,她就跌入了她的怀里。
楚洛泱又惊又气,撑着扶手就要起身,可腰间的手却将她牢牢按住,只听见耳边传来秦翊鸿叹息般的声音:“楚洛泱,我今日饮了酒。”
楚洛泱愣住,呆呆看向秦翊鸿,她不明白他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秦翊鸿的眼眸看向楚洛泱,眼波中有情绪滚动,他冷而静的对着她道:“下次我会克制。”
楚洛泱咬着唇,她不明白秦翊鸿的意思,她只想回去。
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楚洛泱别着头:“我想回去。”
秦翊鸿挑眉,刚才那句话已经是他服软的极限,可楚洛泱似乎充耳不闻,还是一心想要走。
将人抱紧了些,秦翊鸿心里头微微有些不满,捏着楚洛泱的手开始兴师问罪。
“听说你要跟着顾如意去晋王府?”
楚洛泱本来想走,听罢看向秦翊鸿道:“还请大公子放楚洛泱过去。”
秦翊鸿却笑了下:“你真的以为离开我,你就能自由了?”
楚洛泱脸色苍白,烛火将她照得越加娇弱,颤抖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秦翊鸿将楚洛泱脸颊上的鬓发顺好,大拇指流连在那张姣好的脸颊边摩擦:“你只是个奴婢,没有人护着你,就凭着你这张脸,就注定不能自由。”
楚洛泱苍白的脸颊上突然滚落泪珠,她红通通的眼眸里满是指控:“你以为其他人都同你一样吗?”
秦翊鸿笑:“可能其他男人更比不上我。”
楚洛泱咬牙切齿:“我才不信。”
秦翊鸿抱紧了她,挑着楚洛泱的下巴勾起抹笑:“楚洛泱,你要不要试试?”
“我让你跟着顾如意去晋王府。”
“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
楚洛泱没想道秦翊鸿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她,泪珠还凝在眼角,她有些急切:“那你到时候别反悔。”
秦翊鸿有些好笑:“堂堂的朝廷首辅,岂是轻易反悔的?”
楚洛泱看了他一眼,脚尖勾着地面,又想要走。
秦翊鸿将人按了回去,神色冷淡:“我只是答应你跟着顾如意走,可没答应你现在就走。”
楚洛泱看向秦翊鸿,听了秦翊鸿的话,身子顿住,不安的看向秦翊鸿:“那你要做什么?”
秦翊鸿的黑眸看向楚洛泱不安的眼神,眼里没什么情绪,反问她:“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楚洛泱的脸颊就通红了起来,秦翊鸿的脸还是那样的清贵面无表情,好似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楚洛泱害怕这样的秦翊鸿,她也瞧不透他的任何心思,也不想说任何话。
可秦翊鸿却不打算放过她,炙热的呼吸靠近,他在她耳边低沉轻语:“楚洛泱害羞了?”
楚洛泱的耳朵被秦翊鸿吹的有些痒,她别开了头,抵着秦翊鸿的胸膛,有些生气:“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翊鸿笑了下,抱着楚洛泱起身坐到床榻上:“你现在这样子回去,你能解释清楚?”
楚洛泱这次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衫,衣服领口处在刚才被秦翊鸿扯开,露出了里面洁白的里衣。
慌忙将衣服领子扣好,楚洛泱脸色通红的说不出话。
那脸上还犹挂着泪珠,娇娇气气的模样,脸颊两边的耳坠子显眼,秦翊鸿忍不住摸上那张脸,眼神复杂。
手掌上的温度炙热,楚洛泱有些有些战栗,戒备的眼神让秦翊鸿哑然失笑。
他替楚洛泱顺着头发,问她:“刚才在席上看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风寒还没好?”
楚洛泱看了他一眼,气恼这人吃饭时还瞧她,秀眉一皱,摇头:“已经好了。”
秦翊鸿才点头,他又摸着楚洛泱手上的镯子:“怎么不戴我送你的?”
楚洛泱低头看下去,轻声道:“这是大姑娘送我的,让我戴着。”
摩擦着玉镯子的修长手指顿了顿,秦翊鸿低低道:“这耳坠也是顾如意让你戴的?”
楚洛泱垂眼点点头。
秦翊鸿突然低笑了一声,楚洛泱不知秦翊鸿是什么意思,回头看他,却见秦翊鸿忽然捧着楚洛泱的脸,眼神里清清淡淡:“楚洛泱,想好了?真的要跟顾如意走?”
楚洛泱只愣了片刻,在秦翊鸿带有压迫与侵略的眼神里,缓缓点头。
大姑娘待她这么好,她怎么能拒绝大姑娘呢。
再说她要是不走,留在顾府里还不是被秦翊鸿欺负,且大夫人严厉,对于她来说,比起跟着大夫人,跟着大姑娘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跟着大姑娘,往后她还能有机会求着大姑娘放她出府,要是跟着大夫人,大概那是永远也不敢想的事情了。
“好。”
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尤为清晰,秦翊鸿松了楚洛泱,替她理好脸颊上的发丝,又用手指反复摩擦楚洛泱眼角的泪痣,眼中微微有些不舍,低低道:“这趟过去,可别忘了想我。”
楚洛泱自然不会想秦翊鸿,可她乖乖点头,秦翊鸿很满意,拍拍她的背道:“这会儿天黑,丫头们都睡了,我让长林送你回去。”
楚洛泱如获大赦,急忙就从秦翊鸿腿上下去,只低着头绞着手指道:“那我走了。”
秦翊鸿看楚洛泱这急切模样,不由的挑眉,朝着外面道:“长林,送楚洛泱回去。”
听到外面的应答声,楚洛泱没再看秦翊鸿一眼,逃似的往外走。
秦翊鸿好整以暇的看着楚洛泱的背影,眼神却越来越深,直到唇边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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